“我会每日祈福愿我娘亲在外,能够自由安康,过她想过的日子。”
“安公公,这皇宫就如地狱,我很庆幸,我娘没有回来。”
“皇子,这话您以后千万别说。”
安公公因为心疼,不曾指责过他,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知道他的娘亲已不在世,也总有一天,他或许会明白,他的父皇为何把他放在这远离御瑄殿的偏僻宫苑里,不闻不问。
今年的气候暖和,才到元宵,这一池子的荷花已含苞待放,有些更是迫不及待的开出了花朵。一池荷花争相要开的热闹,反而显得这连一个命名都没有的池塘更加的清冷寂寥,安公公收起思绪,叹了口气,对着满池子的花说到
“也不知是娘娘的心狠,还是皇上的心更狠。”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他转身快速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夜幕已降临,各宫各殿早已高高挂起了灯笼,远远望过去,绵延不绝,把整个皇宫照的灯火辉煌,尤其是御花园那,聚集了通朝所有的权贵以及周边各小国首领,好不热闹。
于二喜依旧是咧着嘴笑,对每个上来对皇上说奉承话的人都笑。其实,他以前虽然也爱笑,但从不像现在这样笑的跟白痴似的,只差没流哈喇子了。原因无二,因为皇上命令过,
“你既然爱笑,今儿个就给朕好好笑着,不许停。”
说这话时,正巧被容妃听见,容妃也撇着嘴说道,
“对,二喜公公笑的喜庆,大伙儿看着也高兴。”
所以于二喜这一晚,笑的腮帮子都抽搐了,也不敢停,奴才不好当啊,尤其是皇上身边的奴才。他一边帮皇上收贺礼,收到手软,一边继续僵硬的笑着。
好在过了不一会儿,这些达官贵族们终于在皇上面前表完忠心,晚宴开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望着堆积成山的贺礼问道,
“皇上,这些贺礼怎么处理?”
“给各宫分下去。”
“是。”
皇上对后宫的妃嫔向来大方,这些贺礼里面也不乏有些奇珍异宝,皇上连正眼也不看,便全打发了。于二喜收贺礼时,早在心中对贺礼进行分门别类,各位娘娘的喜好,他也早了然于胸,所以只皇上一句话,他便计划好如何办。这种“技术活”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把各宫娘娘都伺候的高高兴兴的,都觉得自己得到的是皇上精选挑选的,一高兴,少不得赏赐他一些。
这也是于二喜跟安公公的区别,他算是与时俱进,以往安公公不需要面对后宫女人们的争夺,一心服侍好皇上就好,现在这后宫是百花齐放,他不得不周旋在其中,这方面,安公公着实没有经验传授给他,他只能自己琢磨,算是自学成才。
此时围绕皇上坐的是容妃,徐妃还有元妃,而莘妃的座位则有宫里头“最大”的女人,芊柔公主坐着。7,8岁的年龄,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依旧喜欢鹅黄色的衣衫,衬的她肤如凝脂,明眸皓齿,再加上那骄傲的神色,个子虽气势却完全不输各宫娘娘。她的生母莘妃虽不受宠,甚至皇上一年到头不会见她一次,但是对芊柔公主是极宠的,所以那些娘娘们,也不得不对她好,一个个摆出慈母的角色来。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桌子的妃嫔各尽本领,把皇上哄的极开心。为什么说皇上开心呢?于二喜判断的标准是,这一晚,皇上都没有皱眉,这表明他心情不错。
皇上心情好,底下的人心情自然更好,酒过三巡,圆月已当空,时候也晚了,皇上这才与大家告别离席。
第145章
于二喜急忙跟在皇上的身后提着灯笼小心翼翼的走着。走着走着,于二喜便觉得不对劲,皇上的步伐似越来越沉重,越走越慢。他今晚是看着皇上的,并未喝太多酒,不至于喝醉,但眼见皇上步伐沉重,快到御瑄殿时,却脚风一转,从近旁的拱门而过到了那片无名的池塘边上。
于二喜阻止了身后别的太监跟宫女们继续跟着,只有自己提着灯笼静悄悄的跟在皇上的身后。皇上一言不发,到了池塘边上时,只是站着,月光倾斜照在他的身上,春寒料峭之中,那一身明黄的龙袍,那九五之尊之躯,隐在夜色里,与刚才在御花园中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于二喜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安公公所说的,
“皇上现在喜闹,是因为他心中太静了。”
这个静,让于二喜心中有些不知名的难过,劝道,
“皇上,天凉了,回去吧。”
“嗯。”
皇上也没有再坚持,转身回了御瑄殿。这时的皇宫已没有喧嚣,陷入一片沉静之中,于二喜伺候完皇上就寝,正要退下时,忽听皇上说道:
“准备准备,明日出宫。”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准备。”于二喜答应着,退出了御瑄殿。皇上要出宫,最高兴的莫过于他。这几年,只要朝中无大事发生,皇上便会出宫呆上十天半个月,出宫的日子,皇上只带上他,乔装打扮一番,微服出巡,有时体察民情办公事,更多的时候,只是游山玩水。因为是微服出巡,所以皇上不如宫中威严,性格也更亲民。只要他不犯大错,皇上往往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所以皇上出宫,对于二喜来说,无异于放假,心情无比的好。深夜里,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开始给皇上整理行装。一切从简,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带的东西,因为前几年,皇上在宫外秘密购置了一处院子,生活所需一应俱全。
第二日,天还未亮,于二喜已起来服侍皇上梳洗更衣,他们会在宫人们还未醒,不被人察觉时出宫。宫门当值的侍卫见于二喜驾着马车出来,急忙出来迎接
“于公公,是有何要事吗?”
“给皇上办差。”他也不多说,拿着出入牌,又往侍卫手上塞了一锭银子,侍卫二话不说,恭恭敬敬的给他开了宫门。
马车迎着东一路奔驰,东边渐渐出现了鱼肚白,出现了霞光,朝阳,他们到了那处庭院。于二喜停下马车,掀开帘子恭敬的说到:
“皇上,到了。”
“嗯。”
皇上自顾下了马车,于二喜伸出去的手落了空,讪讪的手回了手,谨记着皇上说的话,现在在宫外,在宫中的那一切繁文缛节都不需遵守。
“皇黄爷。”他自动改了称呼,这声黄爷,最初是他自己叫的,见皇上并未反驳,所以他便黄爷,黄爷的叫,连这栋宅子,也是以黄爷的名义买下。
宅子里,有两个家奴,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打扫卫生,是夫妇两。打扫卫生的家奴王德一早起来开门,就见到自家主人在门外,即惊讶,又高兴
“黄爷,您来了。”招呼打完,急忙从于二喜的手中接过行李,让出道来给他们进去。
一进院子,做饭的王大娘正在院子里淘米,见到他们,亦是高兴的放下水,
“黄爷,二喜,你们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