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来回地抖肩膀,汪晓东转而一脸嘚瑟:“切,就他那种无依无靠的孙子,能跟我这种苗正根红的富二代相提并论么?反正我该说的都给你说了,你也别管我从哪里知道的,反正我提你一句,你别低估一个女人的妒忌心。”
我还想说点啥来着,汪晓东径直从鸟巢椅上蹦起来,他拍了拍手:“你冲的这杯茶,我还没喝完,但我想回去睡觉了,我就把它带走了。”
也不等我答应,汪晓东还真的像个脑残似的,揣着我的茶杯像个鬼似的,顷刻间跑得不见了人影。
而我,因为汪晓东给我哔哔的这一堆,辗转难眠了很久都没有睡意。
翌日,我不得不化浓一点的妆容来遮挡倦容,踏着一路晨晖回到公司。
然而,我屁股还没坐热,李达居然给我打了电话过来,一年多没接触,李达倒仍旧客气,他说有些项目上的问题,要与我当面沟通,问我能不能过去大有一趟。
李达的客气让我颇为受用,而且我现在主攻这个项目,我要对甲方说我没空那不是要笑掉人家大牙嘛,我很快拍胸脯保证我三十分钟内抵达。
雄赳赳的,把车往航都大厦的停车场一泊,我抱着一堆的资料,匆匆忙忙朝电梯口那边走去。
但可能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我一拐弯就看到了张代这丫,他就立在电梯口处,他正埋着头看手表。
迟疑了一下,我想着话都说清楚了,我也没必要再躲着他,要不然反而显得我说得出做不到,于是我硬着头皮上前,客客气气地冲他打了个招呼:“张总,早上好。”
☆、第186章 即使我已经丧失在你身边呆着的资格
身体明显紧绷着僵了一下,张代抬起头来,他的脸色分明滞了滞,但他很快恢复如常,他声调微轻:“唐小姐,你也早上好。”
我擦,怎么感觉怪怪的。
彻底不知道该再怎么客气接茬,我报与职业性的微笑,然后恪守着该有的界线,站在跟张代大概有半米远的位置。
这时电梯下来,张代这丫突兀用手作了个示意,说:“唐小姐,你先请。”
好吧,感觉真的特别怪。
拼命用职业的微笑撑住快要崩塌的表情,我也客气回应:“张总你先请。”
张代的眼眸里似乎有烟雾重重,他将目光稍微一敛:“女士优先,唐小姐你先进去。”
在这样下去,电梯都要哭了。
不得已,我率先迈开步子走进去,按了个16楼,忖量几秒我又帮着按了个20楼。
主动站到边角处,与我重新拉开距离,张代迟缓一阵,他用很随意的口吻:“唐小姐是过来找李总助沟通项目上的细节?”
我怔了怔,随即惜字如金般:“是的。”
估计觉得自己这番没话找话把气氛弄得更尴尬了,张代噢了一声,静默了下去。
然而电梯升到快十楼时,张代冷不丁又来一句:“唐小姐,等会你忙完,到我办公室一趟。”
我差点脱口而出问他还能有啥事找我,但我很快沉住自己莫名其妙变得焦躁的心,淡淡说:“好的。”
估计是电梯都感觉到了我和张代之间的尴聊,它很快嗖嗖嗖的飞到了16楼,我急急忙忙朝张代点头示意一番,电梯的门再次关上我如释重负。
第一次看到李达西装革履,我总有些跳戏,可他很快用他的专业水准将我的神游拉拽了回来,我们来回反复交流了一个小时,才算是把项目上一些疑点掰扯清楚。
打掉了工作上的一小怪,我原本该舒一口气,但想想去张代的办公室,还不知道能遇到啥事,我的心又是往下一沉。
揣着像是上刑场的心情,我敲响了张代办公室的门。
没像此前那般很装逼的坐在原地捏着嗓子喊请进,张代亲自过来给我开的门,他将我迎进去,示意我坐下,他率先说:“微安休假了,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弄。”
我可能是有病,我竟然怀念我可以直接怼张代的那些时光,比如他现在这么说,我就可以干脆利落呛他怎么劳你大驾这样的话。
然后我很快为自己开脱,我大概是最近鸡血打多了,不嘚嘚嘚的就不给劲,这是病,得治。但怎么着也得想熬过这一茬,我再回去慢慢把自己掰正常过来。
于是,我特没劲说:“谢谢张总,我不渴。”
以前我不觉得张代耳朵聋啊,可能是这几天天气不好打雷震聋的,他似乎没听到我说话似的:“橙汁怎么样?如果你不想喝橙汁,可选的,还有柠檬水和苹果汁。”
郁闷得要命,我只得将声音提高一些迁就张代的耳聋眼花:“我不渴,张总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不必太过客气。”
完全没跟我在同一个频道上好吗,张代身体微微一晃:“一点都不麻烦。唐小姐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弄喝的。”
有一股难以抑制的百感交集,它在我的胸腔里滑动着,我很想说张代你省省吧有事有事别整一堆有的没有的,可我再寻思寻思,他也没对我干啥,他张嘴闭嘴唐小姐喊得不知多客气,我要这么都能跟他再撕一场,只会显得我还是没放下。
于是我只得艰涩笑笑:“那谢谢张总。”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张代这丫居然是拿了个托盘,给我端过来橙汁苹果汁和柠檬水,在我面前一字摆开,他说:“唐小姐,你想喝哪种口味就喝哪种。”
得,这待遇跟上次来,真是天壤之别,我要是心波动荡些,我还真要受宠若惊了。
但还好我足够心如止水,安之若素地随手端来最近的一杯,循着礼貌,抿了一口,再赶紧切入正题:“张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似乎我这话里带了胶水,泼到了张代身上般,他的身体又分明紧绷不少,他慢腾腾从口袋里面掏了好一阵,才掏出两根亮铮铮的钥匙,放在茶几上朝我这边的方向推了推:“这个,是你家里的钥匙,还给你。”
回想起我前阵子重新租回那个房子,那里面干净整洁,基本上保持了原貌,我刚刚开始以为我是碰到了田螺小姐,但在知道张代有那里的钥匙,又与他推心置腹讲话说得一清二楚,尽管我仍然无法做到真正的原谅和释怀,可我终究还是愿意相信他对待我的初心并未更改多少,而应该就是他将那里的一切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我已了然,也没一副大惊小怪的咋咋呼呼的,就自顾自将这钥匙拿过来,中规中矩:“谢谢。”
身体紧绷的状态更甚,张代嘴角抽了抽:“我担当不起你的谢谢,这只会加重我的愧疚感。”
我怕再拖拉下去,我会难以维持一副早已经对他释怀的风淡云轻模样,我忙不迭的说:“张总,没别的事,我是不是可以先撤了?”
视若罔顾我这番急切,张代完全串频,他自顾自的:“这副钥匙,前阵子被我藏在小花园那盆兰花的底下,前些天我喝酒醉上门打扰你那次,我忍不住偷偷把它重新揣在身上。我一直都觉得我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坚定的人,但我其实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
他要干啥啊这是,又打算给我长篇大论一段,然后我们继续矫情一番,再来一场隆重的告别,我跟他这茬才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