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稍微正了正,张代喂了一声之后,简单一句:“你说。”
估计刘深深要说的事,涉及到的信息比较敏感,张代的眉头皱了皱,他没再对我说什么,他而是用手示意着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我心领神会,也用动作示意他该咋咋的。
一走进书房,张代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明白虽然我现在跟张代和好了,可我另外一身份毕竟是他的供应商,他有些工作电话背着我打实属正常,我也就情绪平缓安坐在沙发上逗狗。
估计刘深深要跟张代沟通的事,挺大条的,反正张代进了书房十几分钟才出来。
而他很快用行动证实我的猜测是对的。
步履匆忙,张代脸上有微微焦色,他走到我面前俯身下来,语调急促:“唐小二,对不起,我有急事得回大有一趟,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忙到几点…”
循着张代这话,我站起来:“你要忙就去忙啊,不用想着我怎么着的。反正我家里的衣服还没洗,我回家洗衣服咯。”
可能怕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不自在还是咋的,张代没有执意让我留下等他,他把我送到家里,这才匆忙离去。
洗完衣服之后,时间还早,我躺在床上各种刷朋友圈想找个活人聊天,无奈这个点谁都在上班,我找谁哔哔都只会惹人嫌,我只得放弃找人扯淡的念头,睡觉。
我正要迷迷糊糊之际,我的手机忽然连番震起来。
拿起手机瞄了瞄,我才发现不知道是胡林还是戴秋娟建了个微信群把我拉了进去,她们两个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呼叫我。
赶紧的坐起来,我发了一句:咋啦?
我一说话就被这两个妞轮番轰炸了,都在声讨我没事也不给她们吱一声,她们有迫于张代的强势安排不敢打电话给我,好不容易她们都收到了张代统一发放的手机,才敢再联络我侃大山。
虽然被她们声讨,我的心里面却暖融融的,我忙不迭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改天我请吃饭啊啊啊啊!跪求原谅,跪求原谅!我愿意请三顿火锅或者酸菜鱼!
不料,胡林和戴秋娟几乎是齐刷刷发来。
你男人让我们最近不要见面。
唐子,你家张代让咱们最近别见面!
我茫然几秒,随即明白张代这般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而他提醒了胡林和戴秋娟没提我,估计是一时忘了。
捋明白,我赶紧发过去:就按张代那丫说的做呗。他有时候考虑得周全点。
我这话刚刚发过去,戴秋娟就来一句,说汪晓东回公司了要开会,她先滚蛋了。
戴秋娟前脚一下线,胡林的电话后脚就打过来了。
我只得放弃才打了半截的话,接起电话:“干啥,不是在微信聊着嘛?”
胡林嘿嘿笑:“微信打字慢,像我这种急性子,有时候得急死。更何况我现在用的手机,你老公送的,电话费他也包了,不打白不打。”
我擦,听着胡林把张代称作我老公,我的内心居然一阵阵的荡漾,我还要装逼:“你大爷,什么我老公,我跟他结婚的事八字没一撇。”
切了一声,胡林说:“你不想要啊?虽然我没跟你老公接上头,但一个帮他跑腿的小伙都那么精神利落,他肯定不错啊。你不想要,不如便宜我啊,哈哈哈!不过我就说说而已,太一本正经的男人我搞不掂。哦,像汪晓东那类死不正经的,我还是搞不掂,我适合孤独终老。”
也是醉了,明明她的废话也不少,胡林停顿了几秒她说:“哎哟,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好了好了不扯了,我给你说个正经事啊。”
我无力吐槽:“麻溜的快说!”
胡林笑嘻嘻的:“今天中午,夏莱那个小贱人,她跑到我上班的店里装偶遇,她不仅被我坑着买了七双的鞋子,还被我坑了一顿午饭。我贪小便宜唯利是图的形象塑造得很成功,她看起来很满意,她还巴哈着跟我装熟,跟我交换手机号码呢。估计没多久我就要打入敌人内部了,唐二你坐等我的年度大戏吧!到时候我弄得好,你记得在你老公面前帮我争取争取,让他多出点劳务费啊。”
看来张代之前的分析,真的不无道理。
如此这般,昨晚给我设局的人,还真的不是夏莱。
以夏莱那种谨小慎微凡事都要掐着恰到好处的人,她断然不会昨天招呼了我一番后,又马上跑去勾搭胡林,给自己发展下线。
那到底还有谁,会那么清楚知道我的脉门,能这么天衣无缝的给我迎头一击?
越想越觉得大脑快要爆炸,可因为躲在幕后操作的人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展露出来,我压根没法顺藤摸瓜,我只得马上调整安慰自己,这事张代在跟了,他人面广,可能比我更容易窥破天机,我再按捺按捺。
深呼了一口气,我不动声色说:“胡林,夏莱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跟她打交道,万事都要小心,一切都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进行,知道吧。”
没心没肺笑得更大声,胡林说:“放心,老娘出来混江湖的时候,夏莱那朵白莲花还在温室里躲着呢。她那种女人,我见多了,我知道怎么周旋她,唐二你给我妥妥的安心。说不定过不了几天,我就能完成任务功成身退拿钱去花天酒地呢,哈哈。”
哪里有那么容易安心啊,总之我又啰里啰嗦叮嘱了胡林好一阵,这才挂掉电话。
重新回归寂静,百无聊赖下,我就打开电脑随意把刘鹏的监控文件调出来听,但听来听去都没啥收获,而他和黄娜时不时的打情骂俏让我一阵阵恶寒,我实在没胃口再听下去,只得把笔记本合起来,就着慢慢覆盖上面的朦胧夜色,给自己煮了个面条对付了一顿。
眼看着张代一丁点要联系我的迹象都没有,我估摸他是真的忙到踢不开脚,他大概今晚不会再到我面前蹦跶了,我就索性不再时不时盯着个手机等他电话,寻思着我早点睡,养好精神明天回公司干活去,于是我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从浴室里面出来,时间已经漫过十点,在夜色的笼罩下寒风呼啸,我把门窗关上,我刚要钻到被子里去,手机响了。
有直觉是张代那丫打来的,我急急忙忙去拿过手机一瞄,果然是张代。
忙不迭接起来,我努力装作挺随意的:“干嘛,你忙完了啊?”
不料,张代的声音沉得犹如刚从地板发出来那般:“唐小二,给我开一下门。”
张代沉敛的声调让我一个咯噔,我怔忪几秒连电话都来不及挂就急匆匆跑出去,把张代迎了进来。
见张代秉持着一脸的沉色,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张代,怎么啦?”
没有立马搭上我的话茬,张代一把揽过我的肩膀将我牵引回到房间里,他疾疾带上门,这才说:“唐琳出事了。”
我顺着话茬:“啥?”
将我的身体带至床边,张代松开我,他把外套脱下挂在椅子上:“就在两个小时前,唐琳在她租住的出租房里被两个男人强制轮流跟她发生了关系,事后,那两个男的把她的脸划破,又把她绑在椅子上才扬长而去。她租的那个是旧房子,没监控。事发前,她那一层的邻居破天荒都没在家,所以也没目击者。肇事者离开之前,还在外面把门给反锁了,唐琳挣脱之后死命拍门,楼下的租户听到声响,才把她弄到了医院去。”
虽然我觉得唐琳她再惨,那也是她罪有应得。可当她真的摊上事,我还是顿觉脊梁骨一阵阵的发寒。毕竟我虽有预想唐琳会被撕,可我没想到她会被这样快手乱撕,会被轮还要被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