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变迁着,就像是忽然蒙上一层浓雾,静滞了差不多三分钟,张代瞥着我:“我不知道谢云到底和你聊了什么,但是若然她有表现出刘深深似乎在针对她的意思,那她真的是想多了。她或者到现在都没有反省过她的能力是不是对得起大有开给她的待遇。或者我可以这样说,她提交的那些项目投入的成本支出,和预期收益的比例没有一项是达标的。刘深深跟着我多年,她的专业素养经得起考验,她不会那么无聊到需要去针对一个小主管。而我,也不是开慈善机构的,我不可能因为心软,挽留这个挽留那个。她要留,我勉强接受,她要走,皆大欢喜。”
好吧,或者刘深深真的如张代所说的那样,她的专业素养就像是钻石般的存在,纯粹到一丁点的杂质都没有。
不过,我对谢云不是一无所知。
我与谢云曾经搭档数年,她此前经手过的项目,她都会拼尽全力让利益最大化。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这方面的把持,肯定是更上一层,她绝对不是那种没有一丁点危机意识,吊儿郎当随便糊弄着混工资的那类人。
忽然,我觉得我挺对不起谢云。
更重要的事是,由此看来我的想象力可能是丰富了点,看来张代和刘深深,仍旧是利益相依的最佳搭档。
或者我今天,压根不应该一厢情愿与张代哔哔这个。
搓了搓手,我淡淡的:“是我管得太宽了。”
转身,张代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给你说明白情况。现在一切都一清二楚,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我进去喂狗。”
说完,他径直走进屋里,他不知道是习惯性使然,还是懒得与我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呼吸着同一个空间里的空气,他顺手把门带上了。
关门的那一声闷响,撞得我一阵阵的胸闷气短。
无语得要命,我迟缓了一阵,又跳上了绳。
毕竟,我一闲下来,就会烦得要死。
等我跳完绳回到大厅,保姆阿姨已经抱着小二代回来,小二代咿呀呀的吵闹着要我抱,我就抱着他在一旁逗,至于张代他或者与我这样不知该作哪种姿态与我相对,他跑到厨房帮着保姆阿姨一起做饭了。
吃饭时,他可能是想示好,他给我夹了几次菜,我笑纳,仿佛刚刚在小花园那一场不愉快,烟消云散。
转眼,就到月初。
这天早上,对保姆阿姨千叮万嘱的之后,我拒绝张代送我的提议,自行驱车前往博朗。
在前台大厅,我刚刚说明来意,已经是陌生面孔的前台妹子问过我的名字,她确定我叫唐二之后就告知我,陈诚交代她提醒我,到这里之后暂时不要去人资部,直接到他办公室找他。
还真的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敌得过时间。
我离开不过是短短的一年而已,现在再重新踏入,办公区大厅里很多熟悉的老面孔已经不复再见,取而代之很多脆生生的小年轻到处散发着勃勃生机,我还不到三十,竟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
惆怅着与零星几个老面孔一路相互打招呼腆着笑脸应付他们那种卧槽你怎么那么胖了的目光,我轻车熟路来到陈诚的办公室。
坐到陈诚的对面,我挂着淡笑:“陈总,好久不见。”
或是因为正式与谢云展开交往,人逢喜事精神爽吧,陈诚的状态居然比一年前好得不要太多,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岁,他坐在我的面前把我都映衬得老了些。
但他状态好归状态好,他的表情,倒是逊色不少。
客套回应完我的招呼,陈诚有些歉意地说:“小唐,我让你到我办公室来,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很抱歉那天我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就干脆答应让你今天过来入职。”
愣住几秒,仿佛明白了什么的我,尴尬混合着失落,我努力保持着不让这些低气压情绪形于色,我故作淡然:“陈总,博朗是不能聘请我了对吧?没关系没关系,我就当今天过来看看老同事。”
☆、第257章 是谁安排了这个局?
陈诚看起来比我还要尴尬,他稍稍正了正身体:“不是,小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毕竟情况暂时没有明朗,我不好再胡乱揣测,也怕再说错引得大家更尴尬,我于是简单的:“啊?”
用手把茶几上那杯倒给我的热茶往我面前推了推,陈诚说:“是这样的小唐,我之前答应你,等你回来,还是让你继续你原来的岗位,继续带项目。我当时确实是答应得你好好的,可后面我一直工作太忙,忘记和人资部的同事打招呼了。昨天我想起这事再跟那边确认,那边告诉我,他们已经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那个新同事下个月会过来入职。所以小唐,你看这样行不,你的沟通协调能力,是我一直看好的,所以我想把你放到售后技术支持部,专门做客诉那一块,你看怎么样?”
还不等我应话,陈诚又说:“当然,职级跟你之前的一样,待遇也同样在你原来的基础上增加8%。”
虽然,陈诚刚刚那番说辞挺溜的,但我仍旧从他说话间微微闪烁的眼神里,窥探到了另有的隐情。
结合博朗与大有集团的合作关系,我差点要脱口而出说这些都是张代的主意吧?他作出这样的干涉,或者是不愿意我后面会有可能经手大有集团的项目?
还好,我终是控制着了冲动这个魔鬼,也成功地控制住了自己把场面弄得太不好看。
有些时候,虽说事实如此,看破不说破也是一种生活的艺术。
反正了,看透了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拉倒。
就是这么简单。
尽管我对自己出来上个班还受到干涉显得不爽,不过我觉得不干项目也挺好,至少我可以避免掉在工作中与张代再有交集。
又或者,我潜意识里是不愿意与刘深深有交集。
将内心掀起的波澜一一压下,我若无其事般笑了笑:“我非常同意。做售后技术也挺锻炼人的。”
陈诚淡淡的表情下,藏着浓厚的如释重负,他总算是轻松了一大截:“你没有异议的话,我这就给人力资源那边去个电话。你先喝点茶,再过去报道。”
对于博朗这种专注提供方案技术支持的公司而言,售后技术支持部门每天都像打战般,要应对的客诉就跟秋天的蚂蚱似的一串接一串,下午刚刚到上班点,以前跟我有工作上交集的同事没客气,他笑嘻嘻的说我现在算是新面孔,有个比混世魔王还难搞的客户,需要我这个新面孔去刺激一下。
嘿嘿,我以前做业务那阵,啥妖魔鬼怪没见过。
更何况,我既然安然接受陈诚这个提议来到这个可能每天上班都会被客户铲上天花板的部门,那我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
于是,我连稍稍推脱一下都没有,就接过了同事塞过来的客诉资料。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花了些许时间研究了下这单客诉的前因后果之后,我没有像那个同事建议那样带两三个新入行的技术员过去凑个人气撑个场啥的,我自己一个人雄赳赳的就出了门。
这个客户公司设在星河世纪大厦,若然说这有啥特别的,那就是曾经张代开的中州就将办公区设在那里,而汪晓东的拓峰,到现在还留存在那里慨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