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杀手的人,警觉性必然不低,更何况她也并没有让她的人注意隐蔽。
“怎么?换张面具就怕被看光了?”她尾调上扬,眼角也跟着上挑了下,半是嘲弄半是玩笑。她刚把他带回来那会儿经常只给他一件裤子或一件上衣或干脆裸着,见人也毫不避讳。
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反感他的身体被别人看到的?
他没再说话,只是身体越来越烫。
他的肌肤柔韧紧实,烫如烈酒,温如玉石,触感美妙得更甚当年。阿芙洛手指沿着他的人鱼线滑动,不自觉喉咙有些干哑。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骨瘦嶙峋,眼神充满戒备的模样。彼时这具身体上有碎石飞沙爆裂溅射的细小伤痕、尖锐石块的擦伤、子弹造成的裂口、刀刃挑开伤口的痕迹……各类新伤旧痕数不胜数。
和他现在的模样完全不同——现在的他很警惕,但并不害怕,她怀疑她现在即使对他使用酷刑也很难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而她的米哈伊尔,她沉静如冰、瑰丽如海的米哈伊尔……哪怕她只是跟他分开的时间长了些,都会小心翼翼地抓着她的手说“别不要我”。
“看起来,比起甜言蜜语、鲜花美酒,鞭挞才能让你变得更加美味。”
她那几年把他当作什么宝物一般对待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肋骨下他的心脏跳动得有些快,她感受了会儿,继而指腹划过他侧腰上的那道伤痕,忽地觉得自己有些疲惫。他侧腰处有道已经愈合了不怎么显的疤痕,长长一道,想必受伤时很是狰狞。
她吻过那道浅色的痕迹……那好似发生在很久以前,画面却又清晰如昨。
那次她受伤比较严重,睡着后做了噩梦,醒时她一身冷汗地跨坐在他身上,手中匕首扎进了他的肩膀。
他握着她的手腕眉头紧皱,眼底却有些笑意。
“轻点?”
她放下刀子,借着窗外月光摸索出药箱,给他上了药膏。
后来睡得很安稳,天快亮那会儿醒来发现他在吻她身上的伤,吻非常轻,轻得她肌肤有些发痒。那是她从山林滚下去时被树枝划开的伤,从肋骨蜿蜒到侧腰,已经结痂。
他见她睁眼看她,解释说:“我也受过这种伤,很疼。”他给她看他侧腰上那一道比旁边肤色浅的痕迹。
“你那会儿……”阿芙洛顿了几秒,才把“也”字从舌尖咽下去。“想被吻吗?”
那双漂亮的冰蓝色眼睛安静地看了她许久,直到她快睡着了他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也从来没对谁有过怜惜之情,他也不例外……并不例外。这只是一场新颖的利益交换——他吻了她,她便吻了他,而已。
仅此而已。
别无其他。
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