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有人渴望的是复仇而非新生呢?”吊灯的光从菲妮张开的五指缝隙投在她脸颊上,她喃喃自语。瓦尔莎懒得理会她的多愁善感,倒了两杯伏特加,端着托盘推开隔壁的门。
隔壁房间里威尔曼送过来的年轻男人四肢无力地瘫在浸满鲜血的沙发里,不知是死是活。阿芙洛那个哑巴女佣正在清洗四处溅落的血迹,阿芙洛则赤裸着身体侧靠在落地窗前安静地发呆。
瓦尔莎把盛满伏特加的酒杯递给阿芙洛,又取了件长衬衣给她披上,接着拉了把椅子在阿芙洛对面坐下,简单跟她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菲妮行事太出格了。”瓦尔莎委婉地表达了一下不满。事实上,直到威尔曼找上门来,菲妮才告诉她们她绑架了小威尔曼。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行为出格,而是对卡特罗亚有害了。虽然她保证了不会再有下次,但谁能保证她的保证呢?
“她有她自己的原则,不必担心。”阿芙洛眼帘低垂,心不在焉地摇晃着酒杯。
听她这么说,瓦尔莎也只好略过此事。所谓“山无二虎,家无二主。”她虽然是阿芙洛的姑姑,年长她十来岁,但有些话有些事也只能点到为止,再说就有些僭越了。
瓦尔莎放松了下心情,瞥了眼沙发上昏死的男人,颇为惋惜:“他很漂亮,早知道你对他不感兴趣,我就扣下来了。”
“他是个废物,你不会喜欢的。”阿芙洛不以为然。
瓦尔莎无奈地笑笑,指着那男人掌心的伤口,说道:“正常男人都不可能被刀子捅了还能硬着给你玩。”
阿芙洛把玩酒杯的手指顿了一下。
不——瓦尔莎不安地皱起眉头。她想起来,那个男人就可以,那个叫做米哈伊尔的男人。
她曾亲眼见过那个男人在和阿芙洛做爱时被阿芙洛用匕首刺破掌心,却只轻声了几句“难受”,便又继续索取她的亲吻、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抚摸她的脊背、眼底仍然满是欲望的模样。
“这是她劫后余生应得的奖赏。”彼时,在她身侧的菲妮瞥了那两人几眼,反而扭头盯着她微笑,“没有什么东西比杀人之后的性爱更美味。”
至今瓦尔莎想起菲妮那个古怪的微笑仍然心有余悸。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年龄大了才和她们这些年轻人合不来,但原来她是因为太过正常才和她们格格不入。
而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意识到,那个男人的本性也许也并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顺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