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昌梁确实国运昌盛,于是从那之后,每年都有九个处子,被称为圣女送进京城。
江牧眸色微暗,脸上却还笑着:那夫人又为何不想让令千金去?
冯夫人咬了咬下唇,险些再次哭出来:不是我乱想,世人皆说圣女进京是为天下祈福的,但是圣女进京之后不能再与家人联系,历代圣女从未再回来过。
进京的那么多圣女,而今为世人所知的不过就是屠祭秋屠圣女,可其他人呢我总觉得要是这次放囡囡去了,可能就再也
没有人看到,听到屠祭秋三个字的时候,闻斜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说到这儿,她掩着唇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承认是我自私,但是有哪个母亲,能在明知道女儿会有危险的时候,放任女儿受伤呢?!
江牧眯了眯眼睛,和沈霜白对视了一眼。
沈霜白脸色不变,柔声安慰着冯夫人,好一会儿后者才重新控制住了情绪。
她不舍地看着自家双眼茫然地女儿:我的囡囡,她才这么小,我怎么舍得
沈霜白想了想,笑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们也是要去京城的,现如今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去就先让令千金进京,我们帮着打听打听。
要是圣女真是在京城享福,那固然是好,要是不是,我们也好帮衬一二。
冯夫人游移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红着眼睛按着小姑娘给他们磕头:囡囡!来,谢谢几位恩人!
她说着,自己也跟着要跪下去。
江牧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了她一下。
冯夫人松了一大口气,也不多在这儿逗留了,又哭又笑地拉着小姑娘走了。
等她们走了之后,沈霜白才长叹了口气:要我说,那位冯夫人也不见得多信任我们,不过就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江牧赞同地点了点头:毕竟陌不相识。
沈霜白笑了笑,问:小师弟,圣女进京这件事,你怎么看?
江牧白皙的手指微曲,在桌面上点了点:按冯夫人说的,圣女进京之后,似乎就再没有了消息。
沈霜白点头:但是说圣女进京是为了给祈福,要是常年在佛寺祈福,不见生人没有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江牧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笑了:不对。
小师兄,要是照你这么说的,那圣女只需要一批就够了,或者过个几十年再重新选一次,怎么可能会每年都要九个处子?
沈霜白也觉得有点不对了,迟疑了一下:那你是觉得
江牧笑: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但是他当初在外面游玩,可是听过不少需要放干处子血才能完成的邪术。
沈霜白也点了点头。
不过小师兄,我倒是有点好奇,昌梁这么多人,圣女这件事都经过了这么多年了,竟然都没有人提出不对。
这里的人,似乎对佛教过于热切了。
江牧喝了口粥:所以我决定,明天去听听这里的佛教,是怎么传教的。
他也不是没有认识的佛修,但是认识的人里面,从来没有一个人觉得这种浓烈到没有理智,愿意牺牲全部的信仰是正确的。
很明显,这儿有很大的问题。
江牧原本是决定一个人去佛寺的,但是在出门的时候,一开房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混蛋小子。
江牧被他吓了一跳,还有点不太自在,清了清嗓子才问:你在这儿干嘛?
男人像是被他语气里的冷漠伤到了,默默地垂下了眸:师尊,先喝药。
江牧这时候才注意到了他手上端着的药碗:
他看到这玩意儿心里就发虚,但是又不想跟这狗东西太多相处,于是只好咬着牙,端起药碗一口闷了。
闻斜眼睛一动不动地粘在他的身上,看到他这副模样唇角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又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迅速地把唇角抿直。
江牧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丢下了药碗就想走,却没想到他踏出客栈,这混账东西都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他。
江牧:
又来这套?
他转过头来瞪他:你干嘛?
混账东西坦然得很:师尊,我跟你一起。
江牧一听到他这声师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给我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