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得到的确切消息,柳富升的账户在一个月前多了两百万,汇款人正是蔡兰芝。蔡兰芝正是在六月末回国,那就是《有鬼》官宣放出定演员表的后一周。”
易咸托人查了蔡兰芝的账目,她十多年前背井离乡前往美国,这两百万人民币折合三十万美金是其全部的家底。“有钱能使鬼推磨,柳富升为此在道具上动了手脚,逻辑上一切都已经连起来了。”
此时,吾吾比出了一根猫爪子,如果蔡兰芝要报复的话,她应该还不会放过曾经经纪公司的那个杰森吧?
易咸与行壹都看懂了猫的爪语,问题在于已经能确定蔡兰芝灰飞烟灭了,那么又怎么去报复杰森?
“我翻了几个月前的八卦看到杰森离婚了。相关报道的篇幅不多,大概提到他与前妻一直在争夺公司的股权。因为前岳父三年前的离世,所以在一场场争斗过后,最后杰森虽是退出了曾雅所在的那家影视公司,但是他也捞了一大笔而且还另立门户尹氏娱乐。”
易咸不喜欢这种夫妻成仇反目的戏码,既然没有诚意要过一辈子,当初又何必捆绑着走到一起。
“之后小报不断拍到杰森与嫩模、新出道的女演员进出夜店的照片,现在他已经毫无顾忌。最新消息,尹氏娱乐投资了一步网剧,据说九月初在影视城开机,这会应该已经到了选定角色的最后阶段,说不定他也在影视城里。”
窗外夜色沉沉,农历七月十四月明风起,外面已经是鬼气森森。
行壹并不希望杰森·尹在影视城里,冷酷一些说死他一个是小事的话,却怕牵连到其余很多无辜的人。
“我想出去走走,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许能在没有酿成大祸之前阻止它发生。”
吾吾舔了舔爪子,其实它并不想出门遛食,但如果在鬼门大开之际真的出事了,屋内与屋外并没有区别,它还是不能睡一个安稳的养肉觉。
“我看看身边有什么要全都带上。”
易咸也没想在房间里呆着,行壹与他们两人的猫都不在,难道他要对着书发呆吗?“这段时间伤了右手,我才发现了一件事情,不知为什么左手画的符特别流畅,说不定能全都用上。”
符箓讲究一气呵成,其中的‘气’则是指将灵气灌注其中,故而想要一笔就成并不容易。有些符文威力强大,灵气跟不上就一半泄气了。
行壹让易咸还带上了那把青铜匕首,历经白竹林一事,那一长一短两把兵器是彻底开刃了。
“我听师父提过,有些人开始画符时就是那样,左手比右手画得好,因为左手没有形成一种书写的定式,反而应和了符箓里顺应天然的道法。我猜你用左手画符,最开始只是想着姑且一试,没有太过强求的想法。”
易咸闻言点点头,事情的确与行壹说的一样,“壹壹,那么你最开始学习画符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一学就会的那种?当时学道法又要面对国内的大堆作业,一定很辛苦吧?”
行壹背对易咸去抱吾吾的动作顿了顿,易咸渐渐坦诚说起过去的年月里他都经历过什么,偏偏她无法直言那些只能埋葬在天地之间的秘密。在她初学之际因为体质缘故需要花上比普通人更多十倍的努力才行,而完全谈不上有什么其他的功课作业,如今有的事只能避重就轻地一言带过。
“至于辛苦一词全看要怎么理解了,从某种程度上师父一直都奉行严师出高徒,严厉一些是寻常事。”
吾吾转了转猫眼看向与它面对面的行壹,再次用它的猫格打赌,行壹的修道之途绝不简单。
“喵!”吾吾没能多想就悲惨地叫了一声,因为行壹改抱为捏了,将它一张脸像捏包子一样捏了一下。吾吾没敢继续叫,只见行壹对它露出了蜜汁微笑。
“怎么了?”易咸特意看了看吾吾,它又不是被揪掉了一根胡子,怎么突然乱叫?
行壹温柔地摸了摸吾吾的猫脸,“没事,我手痒捏了捏它,胆小猫吓到了而已。”
易咸看着一人一猫,还是提起了吾吾将它放到自己肩上,“你别惯着它,不给它抱抱,让它趴着就好。”
吾吾难得没有挣扎而是顺从地贴紧了易咸的肩膀,而今它是勉强依靠着这个愚蠢的男人,为什么易咸就感觉不出来行壹刚刚分明是对它散发出了杀气。
行壹没有理会被害妄想症的吾吾,今夜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走出酒店就见月光洒了一地,不似往日的清亮月色,反是亮得有些惨白。白色的月光与已经蔓延的阴气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灰色雾气。
“哎,怎么起雾了?下午还好好的,看来这年头看个新闻只有报时说准话,其他的都信不得。明明说今天空气质量是优良,这种能见度叫优良?”
“我怎么觉得不像是雾霾?对了,今天是初几来着?”
“是七月十四,所以我们快点回房,别在外头瞎晃了。”
路上的行人都能看到如此灰雾,可见此时的阴气浓度已经不正常了。
行壹朝着雾气最深的北方望去,那一片的月光最为古怪,那月色仿佛如水倾泄而下,还是若隐若现一缕一缕地挂在天空中。
说来也奇怪了,在城市的夜空已经很难见到星星,而本该是月明星稀,但是北方天际的星辰仿佛诡异地明亮闪动着。北方玄武,既是幽冥之地。最初殷商其卜必北向,正是请问冥界的力量。
“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有一条河,对吗?”
行壹看向身边的易咸,说来他们越往北走,两人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尽然也有些看不清对方了。
“影视城里是有一条河,确实会途径北方。我记得老郑说了,那一带还有一片高私密度的娱乐会所。”
易咸也望向北方,他的体质特别对于阴煞之气的感知更为强烈,此时隐隐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息有些蠢蠢欲动,可见这一年的鬼门大开之际阴气有多重了。“北方属水,那条河会不会成为阴阳河?”
行壹也有些迷惑,很难说那条河会怎么样。“传闻里七月十五月色变化,会出现几十年或者百余年一遇的阴劫。前者泛着金光助精怪妖悟道,后者凄白无比使鬼邪魔获力。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像是今夜的月光。”
“袁枚的《子不语》里面说了‘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累累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那该是你说的第一种情况。不过,没有听过第二种情况。”
易咸说到这里手机响了,郑新国打了电话来。“老郑,是查到杰森的消息了吗?”
“喂喂?哎呦喂,这信号不行啊,怎么声音这么飘。”
郑新国的手机里发出了沙沙的杂音,“是查到杰森的消息了,他是今夜到的影视城,可能刚到还没半个小时,人在x会所,具体哪一间就不好说了。易先生,您真要和行大师去那个会所看一看?那里安保很严格都是会员制,要有朋友介绍才能入会的那一种,而您有卡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
易咸还真没有卡,他又不出入会所,而且这里不是一直生活的美国,也没有人会主动送卡给他。
易咸对行壹眨了眨眼,“怎么办,都怪我平时太乖了,现在做不到让我们畅行无阻了。”
吾吾捂了猫脸,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易咸还能卖蠢。
郑新国也听到了这一句,他还老有兴致地跟了一句,“大家都是正经人,我问过了我们组里没有一个人有卡的,老有钱的马丁也没办这种卡,都用去买飞龙与巫师的模型与周边了。”
行壹心想这就是联网监控时代的坏处了,否则她能演一出障眼法,可是骗得过人骗不过电脑网络,谁让没有黑客同步篡改资料。
“先过去看看那条河是否出了问题。北方属水连同幽冥,如果阴气行至此地,又恰逢天时地利,冥河现世,鬼出黄泉,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易咸挂了老郑的电话,而看着手机两秒才说,“我知道我哥应该有卡,但我不想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