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思维回来，脑子里竟然再没有别的东西了，有的只是这些混乱至极的想法，甚至于还在某一刻想起了秦牧所说的心学，如果意志和心力是无所不能的，但为什么现在的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呢？
浑浑噩噩的被痛苦折磨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玉京出现在了地牢里，眼神阴森可怖的盯着我，嘴角却挂着满意的笑意啧啧说道：“对！就是这样的表情，就是这样的愤怒和绝望！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你现在感到恐惧了吗？”
“你……”
我虚弱无力，发现自己的嗓子冒血，但却依旧咬着牙，有气无力的冷笑着嘶气：“去死……”
“呵呵，你看看你现在可怜的样子，连杀气都没有了，还想让我去死？”白玉京戴着手套捏住了我的下巴，眼神得意的盯着我狞笑道，“你大概想不到的是，我利用你要挟着你的那些人正在给我转钱呢，她们看来很在乎你啊……我已经收到了很多钱了……”
“你……”我咬着牙，但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却让我陷入了无边的痛苦，连话都说不出来，嗓子里阵阵的鲜血冒了出来。
“‘白蛇’我还能再次拿到，你的钱会归我，当把你压榨到差不多，我再利用莫大美女出国……”
“我们是老对手了，所以有句话我们一直记在脑海，所谓成王败寇……”
“而现在……你是败寇了！”
“你是败寇了！”
“你是……败寇……”
这句话一直在我幻听的耳旁回荡着我，等到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白玉京已经不知道消失了多久，我身上的力气也所剩无几，但唯一的好处是，当一个人承受的痛苦到了极致，身体会感到麻木！
我，已经麻木了！
“莫姨……你……还在吗…………”我的声音发出去，就像是地狱的幽魂一般，连我自己都未必能够听清楚我自己的声音。
但莫云裳却真的还在，她大声喊道：“我在的……在……你有什么话要说？”
她在哭，这让我心中感到无比的难受，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所有人，可是却让莫槿的妈妈莫云裳来陪着我承担这种痛苦……我确实失败了！
“对……对……不起……”
莫云裳泪流满面的哽咽道：“你别说话了……别说了…………”
“帮……帮我……”我咬着牙说道，“我在你的身上藏了……毒针……在你左耳边会垂下来的一缕发丝里…………找出来…………打开……”
说完这一句，我再次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意识归于浑噩，也不知道莫云裳能不能找出那根见血封喉的空心银针，更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解药我早给她服下了，银针是我预留的一条最后的死路，也是解脱的路……
我并没有算到，白玉京会用蛊对付我。
他说的没错，成败败寇……万事有因果有报应，但如果这是我的报应，他的报应在哪里？
第1576章 沧海有泪
，女神的私人医生
浑浑噩噩中再次从疼痛中醒过来，但却又不确定是醒过来……
我张了张嘴，发出沙哑如夜枭般难听的声音：“莫姨……”
“我在……”一个显得极其疲惫，同样沙哑无比的声音回复了我的声音。
“我……还……活着？”
“对啊，我们还活着。”莫云裳的声音显得虚弱无力，我睁开眼却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艰难的忍着断断续续的痛苦问她多久过去了。
“我不知道，但应当至少十几个小时过去了！”
“毒针……毒针呢？”
“我找到了，但是奇怪的是我们都没死啊，这是什么毒针？”莫云裳的语气充满了忐忑不安问道，“我该不会是领会错了你的意思，你要用毒针杀死白玉京吗？”
“不……不是……”我喘着粗气，觉得胸口一阵阵烈火灼伤般的痛苦，这种感觉让我意识到，是经脉撕裂后才会有的症状。
十几个小时过去，再加上之前的时间，已经至少是过去了有两天左右的时间了，我跟莫云裳都没有吃东西，在这个充满尿和各种难闻气息的地牢里，我忽然间有点担忧起来，白玉京不出现并不能让我感到安心。
“他……不会是不打算放你了吧？”
莫云裳苦涩道：“那不重要了，谁不会死呢是吧？对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好一点了？我被吓到了，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对不起……莫姨……”
“别说傻话！”莫云裳沉默一瞬后，语气刻意的转得柔和一些叹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坚毅的男人，其余的姑且不说，你的铮铮铁骨，是我生平仅见的，所以莫槿嫁给你，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也为她感到欣慰了——她嫁了个英雄！”
“呵……不是枭雄吗？”我沙着嗓子苦涩道，奇怪的觉得我的脑子仿佛清醒了许多似得，难道说这是回光返照的征兆吗？
“枭雄多难听啊，还是英雄好……”莫云裳嘀嘀咕咕的叹了口气，忽然问道，“杨砚，你如果这样死去，觉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我闭上眼睛想了想，然后叹道：“很多啊……觉得很多事情没做……对不起很多人，可是……又觉得好像没有遗憾了！”
“呵，只有觉得自己活够了的人才会没有遗憾啊。”莫云裳的声音发苦，“我不怕死，可是我还没有觉得活够。”
“他说会放了你的。”
“但是……唉……”莫云裳咬着唇，以极低的声音苦笑道，“你别笑话我，反正也快要死了，其实……我现在快饿晕了，而且在几个小时之前，我就忍不住三急了，我现在的样子……很糗很难堪……”
听着她这话，我竟然差点笑了，但刚刚咧嘴，就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间倒吸着冷气龇牙发出痛呼声。
“你……你又开始痛了吗？”莫云裳焦急的问道。
“嗯！”我咬着牙，忽然间脑子里闪烁着灵光嘶声道，“银针……银针你还留着没有？”
“有的，我用牙齿咬着藏在嘴巴里，如果他们对我……我就吞下去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