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有些厚脸皮,可是每次旬假他都忍不住跟着兆志回陈家,李氏给他做的新衣裳,陈三郎教他刻的小木鸟,三兄弟与他讨论学问时候的认真,还有玉芝每次噘着嘴嘟囔着抱怨,手却不停下的给他准备各种吃食。陈家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他又怎么舍得让他们陷入泥潭呢。
卓承淮看着玉芝一字一句说道:“芝芝,你信我,只要陈叔和婶婶那边不透口风,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那么根本就与你家无任何关系!”
玉芝松了口气,点点头:“我信你。”
短短三个字让卓承淮的眼泪差点出来,他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忍住眼泪摸摸她的脑袋:“那就好。”
这时兆志请好假从县学里匆匆出来,第一眼看见玉芝脸色好了许多心底放下心来,快走两步上前,感觉二人之间气氛有些不对,他正要开口询问,玉芝撅起嘴撒娇道:“哥哥你怎么才来,我好想回去睡觉啊...”兆志一听心疼的不行,顾不上问发生何事了,扶起她道:“我方才定了县学里的马车了,咱们这就去门口等着,马上就有车夫过来了。”
第117章 贡品?
三人很快到了铺子前,润墨迎出来,看到跳下来的兆志大吃一惊:“大少爷您回来了?”
车里的玉芝听到觉得好笑,小声与旁边的卓承淮道:“我哥何时变成大少爷了?”
卓承淮无奈:“不变不成了,你见过小厮叫主人家名字的嘛,你家也买了几个人了,日后这些称呼上的规矩该立起来了,否则走在外面与人交往是要被笑话的!”
玉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兆志交代完润墨去收拾被褥然后去请郎中,转身掀开马车帘子,看着二人又凑在一起说话,方才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玉芝一眼,扶着她跳下马车,对马车里的卓承淮道:“承淮今日是否要去外祖父母家,不若跟着这马车去吧。”
卓承淮想了想的确该去,也没多客套,嘱咐玉芝好好休息,就让车夫转身奔着单家宅子去了。
润墨已经收拾好被褥去请郎中了,兆志扶着玉芝进了屋,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直接问道:“你与承淮何时变得如此亲近了?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活脱脱一个吃醋的傻哥哥样。
玉芝看他这样子笑得半死,边笑边咳:“大哥,你在想什么呢?”说完觉得不对,自己这年龄不应该懂兆志的言外之意啊,赶紧描补道:“承淮哥与我说他爹与后娘的事儿呢,还有就是咱们家的月蜕...”把与卓承淮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说与兆志听。
兆志听完久久没有说话,直到郎中请来了他才反应过来,忙前忙后的招呼郎中,待郎中开了一副理气和中的药之后又毕恭毕敬的送走郎中,指使润墨去煎药后,屋子里只有兄妹两个。
兆志沉沉开口:“芝芝,这件事怕是没这么简单,我约摸着单东家要么把这月蜕的生意送与京城有权有势的人物,要么,怕是奔着贡品去了!”
“贡品???”玉芝瞪大眼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真的成了贡品,万一查出这月蜕是自家做的,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兆志身为这个时代的人更是比玉芝了解的更深刻,他深知月蜕是自家的这件事必须要保密好了,若不然自家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知道了卓承淮与妹妹是讨论正经事,兆志放下了心底刚萌发的一点想法,但是还是嘱咐了一句:“日后与承淮别那么亲近,可要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
玉芝苦笑道:“大哥你真是读书读成老古板了!承淮哥那是哥哥!我才几岁啊...”兆志轻哼一声心想,我才是你哥哥呢,也没见你粘着我说话!承淮那小子这脸长得太招人了,我得提前预防才成!
已经陪着外祖父外祖母用晌饭的卓承淮哪里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就这么把他划入了接近妹妹的黑名单,想到今日终于与陈家说出了心底藏了好久的话,心情大好,多吃了一碗饭,可把单老太太欢喜的不得了。
第二日下晌陈三郎才过来接已经恢复的玉芝,父女俩见面都亲近的不行了,一晚上没见自己的宝贝闺女,陈三郎的心一直提在半空中,李氏也念叨了一晚上,埋怨他把玉芝自己仍在镇子上,念叨的他心慌,今日上午强忍着跑到县城的冲动与王中人卓管家去庄子所在的镇上过了户,匆匆与两人告别就直奔县城。
看到活蹦乱跳的闺女陈三郎才放下心来,告诉了玉芝自家已经过户的好消息,玉芝开心极了,忙上了马车就要回去。在回镇子上的路上玉芝道:“爹,你说咱家是不是该买辆马车了,你看这日日租车,不几个月一辆马车的钱就出来了。”
陈三郎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特别是孩子们说的,只要有道理他基本没有不答应的,闻言点头道:“买买买,自然要买,自家有个马车能多垫几层,省的你坐马车的时候又要晕。”
到了镇上李氏早就在铺子后院来来回回转圈等着了,看见玉芝探出头来急忙上前几步伸手把玉芝抱住,一顿搓揉亲香。好半天才直起腰,扶着腰道:“我们芝芝到底长大了,娘都快抱不动喽。”玉芝扑进李氏的怀里一顿撒娇,哄得李氏笑开了花。
玉芝拽着陈三郎与李氏进了厅房,又说了一遍卓承淮的话,把兆志的猜测也说了一遍,这才道:“当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咱家和爷家,爷奶定然不会往外说,只怕四叔四婶这...”
陈三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起来,老四夫妻这两年老实很多,老四日日在家种地也不到处乱窜了,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陈四郎与林氏给三房的印象就是自私自利,怕若是有人去问的话老四夫妻怕是压根瞒不住话!李氏也紧张的揉起了衣角,不知该如何是好。
玉芝看着黑脸的爹娘安慰道:“爹娘莫急,拿捏住人左右不过四个字,威逼利诱。若是与四叔说清楚了他说出去他也要掉脑袋,我看四叔四婶这么识时务,除非是生死关头,他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至于利诱嘛,兆双也六岁了,咱家男孩都是八岁开蒙,若是咱们出钱让兆双下个月就早早去开蒙,提前了一年半,日后兆双读书的束脩钱咱们全包了,四叔四婶定然会顾及一些。
我知爹娘有些过不去心里的坎,但此一时彼一时,我看兆双年纪还小,若是早点读书应也是能教好的,不若早早送他读书去吧。”
若是给陈四郎和林氏好处,李氏心底还真是不舒服,但是说兆双,也算是李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了,从小肥肥胖胖的像小鸭子一般喊着三婶,等着她塞给他一小碗油渣,乖乖的坐在那里吃完了道过谢回屋里去,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李氏缓缓点头:“那就如此吧,总好过万一说秃噜了嘴全家送命的好,今日晚上咱们就去老房子一趟,与你爷奶与四叔四婶把这个事儿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