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开。
斜左侧,黑色的卫帽罩住了一个男生上半张脸,露出部分的鼻梁,他唇抿成线,齿没入肉,发红。
只一眼,赵赀就觉得心慌,男生阴沉得让人不适。
她转头,可刹那,想起,一班外,那个站着的男生,那同样的唇齿。
血从粉肉里流出,男生站起,向前走。赵赀看到,那从袖里兀出的拳,泛着指虎的银光,顺势而发。
“当心!闵嘉成!”
赵赀大喊,她第一次希望她的声音是以光速传播的,她也第一次希望自己能跑得比时间还快。
但是现实是她只来得及看到闵嘉成转瞬的惊诧。
下一秒,少年的眼鼻嘴被银光敛退,白衫溅染上血色,四周一片喧哗。
一切发生得太快。
成柘被人摁在地上,黑帽被一把子扯下,他瞳孔带血,狰狞而又无助地看向徐思礼。
成圈的人群在另一侧以点围住中心,赵赀用手拨开一个又一个的肩膀,地上小摊的血迹先入眼,刺目,脚像陷入棉花,她拼命想要走出。
大手拦下:“往后退往后退,无关人士往后退。”
又一个声音“各自回各班,别看了。”
“来每个班的班长,维持一下秩序,不是一班的都回到自己班级去。”
人头开始压向后面。她无法前进,却退到了自己的班级里。
赵赀坐在椅子上,耳朵胀满了同学间低声的碎语,她找有用的消息。
老师走进教室,大声压下刚刚的余波。他让同学翻开课本,可没有一个人的心思在那黑色竖直的字上,发艳的红绕在空气里,无人点破,却都嗅进肺里,吐出,再入。
最后变黑变臭变烂,无人再探究它原本的样子,只提炼出最劲爆的因子。
叩门,任弋弋从前门示意老师,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她是班里的班委,刚和老师处理完后事。
手突然被隔壁的人抓上:“怎么样了?严重吗?”
她第一次见赵赀这么八卦。
“能没事吗,父母都叫来了,我估计成柘这次可能要被退学了。”
“不是,我是说闵嘉成。”
“转学生?”她一顿“应该没什么事吧,据说只是留了点血,不过学校也已经通知他父母过来了。”
“父母?他……”
任弋弋手臂上的手被放下,她见赵赀朝向窗外浮动的叶影,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