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除了哭自己没给云家留后,就是又骂又打,抱怨云宝妮是个女娃……孩子亲爹又不在,别人的关怀又能有多少呢?
时岁丰这次过去,是云宝妮哭着偷偷写信给他,等过去了找个婶子给云宝妮看看——衣服盖着的地方,没有一块好皮肉。
火钳烫的,针扎的,还有刺藤抽的……
时岁丰揉了揉额头,总觉得世界上的怪诞之事,简直不能用情感伦理来形容。
明明别家战友,都很正常啊!
云宝妮被他带了过来,但是这孩子,从跟着离开就不说话了,时岁丰实在不懂小女孩儿的思维,此刻只能揉额头。
在这一刻,他突然长叹口气——
果然还是小河最好。
有什么说什么,又乖又听话,还不挑食。也不知道这几天,小河在家吃的什么……
……
列车穿过长长的隧道,坐在中间的云宝妮突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就挤进过道把时岁丰的身子往里推。
时岁丰哭笑不得。
他用点力想把小丫头按回去,却没想到对方突然拼命摇头,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时岁丰无奈,只能坐了下去。
浑身肌肉骤然放松,整个人都陷入了一股难言的疲惫感——他已经连番奔波五天了。
而眼前的云宝妮看到他坐下,此刻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时岁丰也笑了笑:“就在这里站着,谁也不要理,抱紧我的胳膊。”
说着把胳膊伸了出去。
云宝妮赶紧搂住,搂得紧紧的。
时岁丰太累了,此刻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梦中。
而一旁的顾平小声道:“等你累了,你就抱着小安坐,我起来让位置给你。”
云宝妮看着他,不说话。
……
时岁丰清楚自己在梦中。
但是……他醒不了。
梦里的自己,前半生的轨迹跟如今并没什么不同,直到那次回乡。
他看到自己在河里救下一个女知青,对方腿软走不了,他便尽职尽责的将人送到院门口。
随即,事情便被传开了。
时岁丰心知肚明,那天晚上就他们两人,流言是为什么简直再明显不过。
恰巧父母兄弟那副模样,他也实在不想纠缠,就干脆顺水推舟跟女知青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