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无人关注的投机倒把哥,已经在沪上打开了局面。
这十里洋场,这昔日繁华。
如今虽在政策的紧缩下而显出些许落寞来,但整体来说,不管是氛围的大胆,还是赶时髦的节奏,都要远比内地来得更快,更轻巧。
陈长海在这边也有些许朋友——毕竟是沪上,抢手的东西多着呢!
有一些朋友,是需要他往外处理东西的。
还有一些朋友,是需要他帮忙买东西的。
更有一批朋友不显山不漏水,实际上家境富贵,身居高位……
这都是他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结果。
有些时候,他甚至不惜赔本赚吆喝。
这不,别看如今三四十岁了还在打光棍,可他的钱景好着呢!
都是那些姑娘们没眼光!
陈长海的眼光在几个穿着红碎花布拉吉的姑娘们身上略过,眼看那细细的腰肢和飘逸的裙摆,忍不住想:
不知道请个裁缝照这个样子做行不行?
一条布拉吉虽然赚得多,可是,商场供不应求。
他拿货也累啊!
…
要放在以前,陈长海铁定没这么飘!
甭管多麻烦,只要能挣钱,大冬天守在百货公司门口一整晚的,也不是没有过。
但如今……
他看着自己手边沉重的大木箱,此刻忍不住露出一个爹味十足的笑容。
别问,问就是骄傲,就是自豪。
…
电车左拐右拐,很快他便到了目的地。
此刻,陈长海身处在这花园洋房里,再一次看着里头细致的建筑,仍旧惊叹着。
眼前这小楼,竟没有同其他豪宅或四合院一样被打砸抢烧,或挤进五六七八户人家……而是一家几口安安稳稳地住着。
在七十年代,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然而对方祖上于国有功,家里还有与第一领导的合照和往来信件……
哪怕最严峻的时刻,也没有红小兵敢上门来砸!
如今,就更加没有了。
这些事,左邻右舍靠他们这家人庇佑的亲朋,不用陈长海怎么打听就说出来了。
当家做主的男人如今在市政工作,每天西装笔挺,在沪上这个地方,出格,但是并不是他一人出格。
对方一见登门,便笑了起来。
一边留他吃饭,一边意味深长的道:
“你一说有好东西,我还在猜是什么呢?”
“人参首乌都猜过了,可瞧你这大箱子……”
言下之意,人参也没有论箱卖的,看来是猜错了。
陈长海却万分自信:“您放心。”
“我说了是宝物,必定叫咱全家眼睛都错不开!”
“那可不一定。”
对方挑了挑眉头,没在说话。
而陈长海则顺势将箱子打开:
“您家两位公子倘若愿意的话,也可以过来研究研究。”
只见里头一堆红的、白的、黑的散碎配件严丝合缝的卡在一起,半点不怕摔打颠簸。中间还努力嵌进去4个半大的轮胎。
中年男人眉头一挑,此刻眼神中也带出了些许趣味。
便伸手招了招儿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