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泱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在长辈面前,他一向很有分寸。
反倒是付洒洒,按耐不住跑下了楼,正逢付烨回来,提了一大包东西,一进门就眉飞色舞:“姚妈,辛苦你了,今天给我们做几道你的拿手菜。”
姚妈是巴蜀人士,家乡菜重麻重辣,她的手艺也很好,刚好付洒洒全家都爱吃辣椒,她也就三不五时弄点特色给他们祭祭五脏庙。
他把合作伙伴特地从老家带来的干辣椒递给姚妈,放下公文包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闻泱,愣了一下:“临洲?”
语气很是熟稔。
当年谈论品茶足足聊了三个多小时,闻泱和未来丈人的关系可谓是一日千里。
许曼尼的视线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
付烨犹不自觉,满脸欣赏之色,拍着闻泱的肩膀,很是热情:“临洲晚上一起吃饭啊?”
付洒洒很顺地接话:“对对对,一起啊。”
许曼尼:“……”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桌子辣椒点缀的菜,付洒洒知道闻少爷不能吃辛辣,他胃不好,留学那阵子三餐不准时,落下了一些小毛病。
可眼下,这位和付烨不停碰杯,面不改色吃完许曼尼夹过去的菜,还能进退有度谈笑风生的少年,真的是那位一吃辣就煎熬的闻少爷吗?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回去的路上,他就去路边的超市店买了两瓶矿泉水,他的胃里火辣辣,连口腔都烧得慌。
喝了酒不能开车,闻泱把车放在付洒洒家里,准备打车回去。她坚持送他,不舍得太快分别,两个人在家门口的大街上散了很久的步。
月明风清,蝉鸣和树叶的沙沙声带来夏季独有的味道。
“你也太逞强了。”她有些心疼,看他猛灌水的样子,晃了晃被他牵着的手:“你不用什么都依着我父母啊,适当的拒绝一下不要紧。”
“没事,他们开心就好。”闻泱停下来,微醺状态下眼睛比平日还要能放电。
付洒洒心跳漏了一拍,不敢再看他,只能目视前方:“我妈和你说了什么,好像后来还挺满意你的……”
闻少爷半开玩笑地道:“她说叫我入赘,只要入赘,一切好说。”
“啊?你答应了?”付洒洒当真了,许曼尼以前还真说过这样的话,要她找个上门女婿继承付烨的公司,以后大家都轻松。
“不答应的话万一被棒打鸳鸯了怎么办。”他让她走到里侧,语气很无辜:“反正我爸也不怎么疼我,我在家里的地位一言难尽,就是……”
付洒洒追问:“就是什么?”
闻泱耸肩:“就是少了一大波家业继承,以后我就是穷光蛋了。”
“……没事。”
“不,你没有搞懂。”
夏风夹着他嘴里淡淡的酒味,比任何佳酿都要醉人,付洒洒被他拉到街边的石阶上,和他平视。
他的眼神缱绻,看一眼就沉沦。
舔了下唇,他拉长语调:“我的意思是,穷光蛋办不起两次仪式,订婚和结婚只能两者择一。”
傻子都知道要选哪个。
付洒洒耳根子热起来,紧张地眨着眼,还在做无谓的挣扎:“那什么……我们还小。”
“恩,还小。”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明年完婚后可以连续过七八年的二人世界,挺自在。”
第68章
大一结束的这个暑假,过得既甜蜜又充实,直到体重计上的数字猛地往上窜了两公斤,付洒洒才意识到了危机。
正因为过去胖过,才知道瘦下来的生活有多美好。
牛仔裤的大腿缝终于不会再被磨破,买衣服时也可以随心随意地只挑款式就好,甚至把头发全部往后扎露出整张脸时,下颔线条也是清晰好看的。
不能再吃了。
返校高铁上,付洒洒非常为难地推开了炸鸡桶,这还是刚才在火车站她心血来潮使唤闻少爷去买的。
刚才死命说要吃的是她,现在摆出一脸决然表情的也是她。
“不吃算了。”闻泱也习惯了她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戴上附赠的一次性手套,随手拿了块黄澄澄的鸡翅膀。鸡肉炸得恰到好处,酥皮上还有黑胡椒的颗粒,肉香味引人食指大动。
付洒洒难耐地咽了口唾沫,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美食,根本舍不得挪开视线。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进食,跟拍广告片似的,终于忍不住问道:“香吗?”
“还行吧。”闻泱靠着椅背懒洋洋的,片刻后又拣了只鸡腿递过去。
付洒洒摆出惊恐的表情,连连摆手:“你想让我重回高中时候的巅峰体重吗?”
高中时期她是什么样?
闻泱难得晃神了会儿,那段记忆还挺深刻,他的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个带着婴儿肥双下巴的喜感少女,总是风风火火来实验班,光明正大求偶遇,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从不知放弃为何物。
那时候年少轻狂,觉得这样的纠缠不胜其烦,眼下想起来,心里却比蜜还甜。他摘掉手套,擦了擦湿巾,把她的脸转过来,眼神非常专注。
付洒洒有点害羞:“干嘛。”
闻少爷一本正经:“相信我,我喜欢你从来不是因为你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