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商络拳头紧了又紧,控制住上去踹车的冲动,那太幼稚了,他犯不着跟一辆车较劲。
他无视这辆车,大步往回走,就在路过车的刹那,车门忽然开了,下一刻楚商络被车里伸出的一只手拽进了车里,然后啪得一声所有车门自动上锁。
楚商络骂了句草,扔了手里的啤酒,扑到那人身上,用力挥舞着拳头,任骄明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我家楼下找打吗?
楚商络一直压着对任骄明的火,自我安慰不过是让人耍了,他再事业上再讨回来就算了,情情爱爱算个屁,谁越火大谁越在乎,他他妈才不在乎。
一直紧绷的弦却在这一刻断了。
他本来就想揍任骄明,有人送上门来挨打,他不打真不叫楚商络。
混乱中任骄明挨了几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抓住楚商络的双手,将他死死按在座位上,深吸口气,冷声道:够了。
够你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特别欠揍!
楚商络低吼着去挣脱任骄明的控制,任骄明双手用力捏着楚商络的手腕,带着冷意的身体紧贴楚商络被雨水打湿的胸膛,用全身的力气压制着楚商络,令楚商络动弹不得。
楚商络在力气上远不如任骄明,身体动不了,他就骂任骄明:你他妈干什么来了?怎么温彦让你绑架我?我真想不到我现在有什么绑架的价值,你看我哪值钱?
任骄明垂了垂眼,握着楚商络炙热的手腕,胸膛轻轻起伏着。
楚商络看到任骄明一声不吭,更生气了,怒道:你他妈能不能说话你他妈说话啊?你哑巴了?
任骄明看着楚商络气得通红的眼睛,有些喘不过气,一直紧抿的唇微微开启:路过。
你他妈路过就路过,你把我拽上来干什么?
任骄明注视着从楚商络头发上缓缓流下的雨水,忍住心脏怪异的刺痛感,淡淡道:没什么。
楚商络看着任骄明板着的一张脸,还死死按着他,竟然能不咸不淡的说出没什么。
没什么?我们像没什么的样子吗?你他妈放开我!楚商络又挣扎起来,他用力一扯,把半跪在驾驶位上的任骄明完全拽了过来,任骄明的身体完全压了过来,楚商络被压得头抵在了车门上,一时间二人身体交缠,气息相融。
楚商络湿漉漉的薄短袖浸湿了任骄明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一热一冷的体温,一瞬间让楚商络有点恍惚,因为他们在床上时肌肤就是这样的触感。
楚商络注视着任骄明清冷的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毕竟愿意主动压住他的任骄明,曾经只出现过他的梦里。
窗外的雨忽然更大了,冰凉的雨水说着车窗落在了楚商络的脸上,让他瞬间清醒了。
他挣脱出一只手,暴躁地砸向任骄明,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你能不能说句话!
楚商络已经被气的脸色由红转青,头发上的雨水缓缓滑入他的眼睛里,在挣扎时雨水有落了出来,好像他哭了一样。
任骄明盯着那滴从楚商络眼角滑出的水珠,以至于没有躲过楚商络的拳头。
胸口被狠狠砸了一下,他握住楚商络的手,疼痛让他张开了嘴:拉你进来躲雨。
楚商络眉头一皱,任骄明你是不是有什么病???躲你妈雨!麻烦你睁眼睛看看,我距离回家只有不到十步!三更半开车路过我的小区,拉我进来躲雨,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他妈有毛病别拉我,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任骄明沉默了。
楚商络就受不了任骄明沉默,烦的他不行,让他特别想爆打任骄明。
你他妈到底想这样压着我到什么时候?
任骄明也不知道他想这样压着楚商络到什么时候,他压制住心底那点想继续压下去的念头,缓缓松开了手,坐直了身体。
妈的。楚商络骂骂咧咧的捡起掉落在车里的烟和啤酒,都这个时间了他一点也不想和任骄明在这耗,他伸手去拉车门,却没打开。
把车门给我打开。
任骄明望着窗外倾盆大雨:雨太大了,雨停了再走吧。
楚商络火气又要蹿上来,大就大我他妈不在乎,给我开门。
任骄明眼睛也不眨,不知道在想什么,缓缓开口:锁坏了,打不开了。
楚商络:任骄明你玩我呢是吧?
没有。
楚商络凑到任骄明身边开锁,他就不信了锁还能坏!然而无论按多少次开锁键,门锁一点反应也没有。
任骄明看着几乎要趴在他怀里的楚商络,淡漠的开口:坏很久了,只能锁不能开,要去修车行。
楚商络咬了咬牙,狠狠揪住任骄明的领子:那你刚才锁你妈逼!
任骄明拨开楚商络的手,不说话。
楚商络狠狠锤向车门,妈的,难道他要在车里待一晚上?
一想到还是和任骄明待一晚上,他心里就堵了口火。
要是以前他还会的觉得这样不错,雨夜里两个单身男人,绝对是感情升温的好机会。可现在他只觉得不爽,他多一秒也不愿意和任骄明待在一起。
任骄明的存在只会提醒他多蠢多失败,提醒他现在他的境地都是任骄明和温彦造成的。
这无异于在扇骄傲的人的巴掌。
楚商络点燃一根烟,大口大口抽着,他愤怒他痛恨可同时他也挫败。
车内没一会儿就弥漫了烟雾,任骄明不舒服地皱了下眉,楚商络却看都不看他,现在的楚商络随心所欲,想抽烟就抽烟想喝酒就喝酒,他再也不用迁就谁。
车内氛围异常沉寂。
任骄明默默注视着窗外,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开车来这里了,只是睡不着想散散心,不知不觉车就开在了楚商络的楼下。
然后一直望着那间昏黄的窗口。
随后雨落了下来,他准备走时看到了楚商络。
楚商络从便利店出来,衣着随意,没有打伞,叼着烟却怎么也点不然,一瞬间他觉得他的身影很孤独。
那一刻他心脏痛得厉害,头脑一热把楚商络拽了上来。
可拽上来干什么,要说什么,他没想过。
这样的冲动他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
直到现在,任骄明也不知道要对楚商络说什么,毕竟他们之间无话可说。
楚商络懒得去看任骄明,抽着烟又开了一瓶啤酒喝,抽抽喝喝,弄得车里乌烟瘴气,他也醉得睡着了。
任骄明打开窗,放去烟味,随后放倒楚商络的椅背,让楚商络躺得舒服些,又拿过车里自己备用的西服盖在楚商络湿漉漉的身上。
楚商络微微侧着头,头发散落挡住了眼睛。
任骄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想的是楚商络的头发是不是又长了。
次日一早,任骄明醒来,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楚商络,开车来到了小区门口的修车行。
此时太阳东升,白光透过天边,照亮了整个京市。
修车行的师傅来给任骄明开门,一缕光照在了楚商络脸上,楚商络皱了皱眉发出一声梦呓。
任骄明伸手挡在楚商络眼前,光芒遮住,楚商络的眉头缓缓松开。
他看着楚商络苍白的脸,思忖了片刻,下车到附近的早餐铺买了包子与热粥。
师傅没看清副驾驶上的是男是女,见任骄明这么上心,笑道:真体贴啊,你女朋友享福喽。
任骄明愣了一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