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纱帘他依稀可见那缓慢移动的身影,那人穿着莫府的家丁服,身外裹着不太纯正的兽皮外袍。
手里拿着金色的火钳,缓缓地翻动着火炉中的木料。
“咳咳。”秦卿轻声地咳嗽,湿软的靠在枕边,不着痕迹的浅浅顺气。
此声悠悠轻轻的传至外厢。
阿洪听闻此声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火钳,脱下了手套。
随后,便拨开内厢虚掩之纱帐,笃定地入了内厢。
“你醒了,可有感觉到何处不适?”阿洪一边语气平和的询问,一过缓步来到床边自然站定。
阿洪早已戴回了那张面相平凡的人皮面具。
所以,此刻,秦卿所见其容貌依旧是低调、平凡。
“我无恙。”秦卿的呼吸轻和平缓,徐徐稳定。
阿洪轻缓地坐在床边,替秦卿将被子稍稍拉高了一些。
“我是何时回来的,又是谁送我回来的?”秦卿轻声细语的缓言,并安静地目视着阿洪平凡之颜。
更耐心的、静然的、等待其回答。
因为,秦卿只记得,那日在书房门前等候莫言之。
之后发生的事,全无印象。
阿洪沉默地替秦卿压整好锦被后,便缓从地将锦被外的兽皮毯替秦卿拉至腰间。
秦卿沉静地靠着软枕,眸色平缓地看阿洪,并轻声道:“今日是初几?”
“今日是初七,你已昏迷了好几日。”阿洪坐在秦卿如实的回答,并伸手探抚秦卿的额头。
以手心试其额头的温度。
秦卿安危之态不改,轻缓地眨眼间,眼中隐隐地流露出浅淡的疲乏之色。
昏迷初醒,气色不佳。
但体温已正常。
“是你送我回院的,还是……”秦卿迟疑地开口道,可言尽过半却止住了声。
似乎是想到难过之事,及时地将言语终结。
秦卿眸色温和的垂下眼,不语地、安静地枕着软枕,将搭放在锦被外的手缓缓地移至了被中。
“是老爷送你回来的。”阿洪“老实”的回答秦卿,眼底神色如常的冷静。
秦卿的眼神稍有波动,随即,又恢复了平定。
“那日,你昏迷之后,老爷便出来了。他见你晕倒,便将你抱了回来。”阿洪简单明了地轻述着,眼神稳定清澈。
无丝毫的躲闪、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