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未出声,只是安静地站着,且缓缓地摇头。
示意,不惩罚。
“楼公子,你夫人才病故数月,她尸骨未寒,你如此之言与举措实在是有失体统。”秦卿轻声地奉劝,眸色相对平定。
楼雁青闻悉此言后,仍然无任何解释。只是,眸色稳定地直视秦卿……
“我夫人若是泉下有知,知晓你这般为她着想,她恐怕会嘲笑你愚钝。”楼雁青眸色平平地低声缓言。
提及‘原配’却是毫无伤心之意。
此刻,夜风稍大了些,吹得两人衣衫下摆、华美衣边及衣领轻绒摆动。
回廊上,灯笼轻晃。
回廊外,清雪来袭。
那呼啸而来的夜风,似旋流般轻轻地绕着秦卿脸庞的发丝,浅浅地浪动着……
“楼公子,切莫拿逝者言笑,你此言甚是不该。”秦卿再次轻声缓语地提醒,礼貌得体,不失清丽。
楼雁青不曾为难秦卿,见秦卿已无任何人推拒之意,便稍稍地松开了秦卿一些。
随后,楼雁青便未再提起‘原配’之事,而是告知秦卿——
其实,大学士死后,他在府里待了一段时间,可惜无机会亦不便与秦卿见面。
而莫言之也不知晓他现下这个凭空捏造出的身份。
然而,秦卿也表明,关于大学士的事,莫言之已都将真相告知。
“你假扮管事之事,若是被言之知晓,他必定会恼怒,你还是快些离开此地为妙。”秦卿嗓音轻缓平和,眸色温从。
“你将地上的小金锭捡拾起收好,我仅是来跟你说话而已,你无需如此提防我。”楼雁青缓缓地放开秦卿,面色如常且无怒意。
秦卿沉默地看了楼雁青片刻,才平缓地蹲下去,颇为耐心地将小金锭捡起。
“虽然不知晓当初你为何要假扮管事戏弄我,但是你那样做又是何必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试探我是否忘恩负义之人?”秦卿轻垂着眼帘,慢条斯理地捡着地上小金锭。
幽幽不明的烛火之下,秦卿那华美的衣摆自然地铺散在光洁的云石地面,他捡拾的小金锭在柔和的烛光中亮泽闪耀。
楼雁青站在秦卿身前,欣赏着秦卿清雅素丽的“美态”。
虽然秦卿的肤色并非完美,也不似楼雁青中意的那一款美白肌,但是秦卿普通的模样与温从之态却是楼雁青喜爱。
况且……
此刻,楼雁青的目光顺着秦卿眼下迷人的暗影处,看向秦卿无任何红印的颈间……
秦卿气态温和地站起身,平静地看向楼雁青:“都捡好了,楼公子你收好。”
语毕,便将手中小金锭递至其身前。
柔光烛影下,一切甚是美好。
秦卿手中拿着的一小把金锭,在烛火下散发着朦胧光牙,浅浅的溢彩甚是夺目。
此刻,秦卿未看楼雁青,仅是安静的等待其拿走小金锭。
楼雁青平缓地捧握着秦卿的双手,轻缓地捏在手心,眸色令人难懂地注视着秦卿。
“这些小金锭都是给你的,作为你先前给打赏的奖励。”
楼雁青的眼底深藏暗华。
但却并未多坐解释。
秦卿安静地握着小金锭,知晓楼雁青无收回的打算,再继续下去亦是无意。
随后……
秦卿才便轻似无声道:“楼公子,你还未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楼雁青似有似无地捏着秦卿的手背,将秦卿稍稍拉近:“那次我并未试探你,只是想知晓我这个恩人在你心里,究竟地位如何。”
“想来我是未令楼公子失望。”秦卿轻似无声的言毕,便不再多言。
那日之事,是如何都 好,已无关紧要,现下楼雁青无事便可。
楼雁青稍稍地捏紧了秦卿的手,神情稳定地目视秦卿:“我今日来,除了看你之外,便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不知是何消息,要劳烦楼公子特意走一趟。”
秦卿平静地反问,静静地回视楼雁青。
虽然楼雁青并非用的本来面貌,但是依然俊美。
楼雁青放开了捏着秦卿手背的手,如常道:“我在东洲设置了府邸,鬼面和添喜现下都在我府里。”
“……”秦卿的眼底浮现明显波动。
“添喜一切安好,往后我会待你好好照顾他的。”楼雁青简单地言毕,便伸手挑起秦卿胸前的几缕发丝,捏在指尖轻缓地把玩。
秦卿的发丝柔滑且丝丝分明,顺美且亮泽,更是带着清淡宜人的香气。
“我会在东洲常驻,暂且不会离开此地,你也不必记挂添喜的安危,我会照看好他的。”楼雁青眸色沉沉地目视秦卿的双眸,手指漫不经心地绕玩着秦卿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