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喜眨了眨眼,奶气地说:“那是阿爹跟爹爹生的弟弟,还是阿爹跟别人生的弟弟?”
秦卿还未弄清楚添喜口中的“爹爹”究竟是何人,自然是无法回答添喜。
“小娃娃别问这么多。”秦卿低声的轻语。
夜风吹过屋檐下,灯笼轻轻地摇晃,吊椅也被轻缓地吹动。
闻言,添喜便直接将头侧至一旁,略微生气般的不再看子崖,似是已知晓答案,更死死地拽着秦卿的外袍不放手……
“阿爹有了野弟弟,便不要自家的添喜了,难怪这般久都不来看添喜。”添喜奶声稚气的言毕,便双眸含泪地抱紧了秦卿的腰。
因为添喜个头太小,无法完全抱住秦卿的腰。
秦卿先是因添喜“野弟弟”三个字而皱眉。
但随后,还是安慰般地轻抚添喜戴着连衣帽的头,微微地低下头,附在添喜耳畔温和道——
“添喜以前最听阿爹的话,为何现下变得如此任性,这一年鬼面将军可是都在教你如何跟阿爹作对?”
当即,添喜便小声否认:“不是。”
似是在维护鬼面。
秦卿疼惜般地、轻缓地抚着添喜的小后背,向添喜婉转地解释了无法相见的情况。
他也只是说战乱不休,以及局势不稳定所以不便相见。
添喜亦是乖乖地点头,然后乖巧地揉了揉眼睛,擦掉了眼眶的泪水,双手环抱着秦卿的脖子,几乎整个人“衣挂”在秦卿的身上。
秦卿也只好顺势将添喜抱起,稳稳地用手托着添喜,让添喜坐在其肘内之上。
“阿爹,今晚阿爹好美,身上味道也香香的,比以前更好闻了。”添喜眼眶润红地注视秦卿,睫毛上沾染着少许的湿润之气。
那童声似清铃般清脆悦耳。
同时,还抚摸着秦卿肩颈处的柔软狐裘。
随后,秦卿便告知添喜,让添喜往后不许叫子崖“野弟弟”,而添喜也略微不情愿地点了的头。
“前些日子,你在将军府住了那么久,可住得习惯?”秦卿平定地问添喜,言谈间,更温和地揽紧了添喜些许。
添喜戴着口罩,微垂着眼,轻轻地眨动睫毛,并甜声地回答:“除了见不到阿爹之外,其他都甚好,爹爹待添喜极为照顾。”
秦卿再次听到添喜口中提到了“爹爹”二字。
当即,他便略微地皱眉。
但是……
“你唤谁爹爹?”秦卿仍然保持平静地问,眸色亦是沉稳。
这孩子竟然认别人当爹。
“爹爹便是爹爹啊。”添喜朦朦胧胧、含含糊糊地咕噜着。
那童稚的声音,甜甜的动听。
秦卿也未着急追问,仅是静静地看添喜。
添喜也乖乖地回视着秦卿,还稍稍地抱紧了秦卿的脖子。
他身上的香甜之气与添喜身上与生俱来的淡淡花粉之气自然交融。
烛火昏黄的回廊之上,竹木吊椅 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回廊旁的阁楼大门是敞开的,此地是楼府供奉佛堂之地。
楼阁前,地毯顺着阶梯直接铺入佛阁之内,华庭别院极为雅致。
风中飘散着少许香烛的气息。
阁内有烛火照耀,但秦卿并无入内的打算,则是安静地坐在回廊尽头。
“先前,同你一行玩耍的那些小孩童们,为何唤你‘楚哥哥’?”秦卿正耐着性子问添喜,语气依然平静。
添喜捏玩着秦卿的衣袍,轻声地回答——
“因为爹爹姓楚,所以添喜也姓楚。”
那轻小甚微的声音,清甜有序。
秦卿微垂着眼,眼底浮现出几许不安动荡,但是脸色却尽量保持平静。
幽幽的夜风,吹不散那几缕清愁。
“你在将军府待着期间,鬼面将军可是有带你去过别的叔伯?”秦卿轻声依旧,嗓音清浅。
其帽檐下的暗影笼罩着其面容,那围裹丰软的肩头,裘绒被风轻然地撩动。
“爹爹并未带添喜去见过别的叔伯,但是将军府被坏人捣乱之前,楼叔父时常以夫子装扮到将军府到添喜识数认字。”添喜清甜之声格外清晰,奶气的娃娃声音甚是好听。
秦卿闻言,便愣住了。
只因,添喜口中始终念叨的爹爹竟是——鬼面将军。
而且,此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