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再来看我?”秦卿浅声询问。
帽檐下,面容不清。
“闲暇时便会过来,你若是想念为夫,便让莫府的人前来传报,那为夫即便是再忙也会过来。”楼雁青缓声地言毕,也未将车帘放下,仅是安静地等待其回府。
两人衣着同色,皆是荣贵。
漫漫风雪间,秦卿缓然地点了头:“嗯,那我回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夜寒路滑行路当心。”
楼雁青目送秦卿回府后,才命车夫驾车回府;
而秦卿则是在步入莫府前留意到府邸的门匾已更过,已从原来的“莫府”,换成了“侯爷府”。
他刚步入府内,前院的管事立马上前相迎。
恭敬地替其将染雪的外袍披风解下。
“有劳管事。”秦卿歇下外袍后,繁华美袍紫气清然。
昏黄烛火中,他面色与柔光融合,无需掩盖亦清素自然。
“泰爷,您回来得正好,侯爷正要派人去接您,我这便引您去见侯爷。”管事微微欠着身,为秦卿领路。
但心里想的却是:泰爷身上可真是香……
秦卿无言地随其入了别院。
这几日,秦卿也陆陆续续听闻了一些事,关于莫、慕二人受赏之事。
这次,莫言之入宫接受了楚千秋的侯爵册封,真真正正的恢复了皇候地位。
而慕鸿歌则是被册封为太傅,往后便负责辅佐皇太子读书,实属内臣谋士,在宫中地位也是颇高,参与军情参议。
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各洲助过楚千秋的名士、武将等,也都一一加官进爵。
而那些前朝老臣,也早被清理更换,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朝中的能人都是气正刚年的后起之秀。
但唯有地位极高的宰相大人地位暂时不受影响。
此事极为诡异,毕竟楚千秋要的是高度的中央集权,却留下了如此前朝“余孽”。
若非有位高权重之人为宰相大人做担保、说情,宰相大人是不可能保得住这相位的。
况且,宫中那些前朝妃嫔全都在老皇帝死后第三日,统统都殉葬而去;宫中上下内外都清整得极其干净。
唯有这宰相大人,还位居高位此事,自然也是引得诸多百姓议论。
大多数人都认为是——莫言之为了沈碧瑶而所做。
沈碧瑶爱慕痴恋莫言之多年,终于是等到了莫言之的回应?
近来,秦卿也听了不少流言蜚语,甚至连侯爷府里都传开了,但他却是不曾问过莫言之此事究竟是何故。
而这次,莫言之回来后则是极为忙碌,只因楚千秋要甄选妃嫔之事已交给其全权处理。
新宫建立之后,新的后宫也自是不能少。
这夜风雪渐猛,莫言之风尘仆仆归回来时,秦卿正在在侧阁安静地用膳。
而侍奉秦卿用膳的两位丫鬟,也在此时规矩地退了出去。
两人近来鲜少交谈,因莫言之每日回来都极晚,要不然便是在书房阅览各地上贡的美人图而累至睡着。
莫言之略显疲倦地在秦卿身边坐定后,便慢条斯理地解下染雪的外袍搭至一旁,随后便从容不迫地拥紧秦卿……
“为夫最近不太称职,因公务缠身抽不开身,无法时刻都伴你左右,可有让你感到备受冷落?”莫言之俊逸的面容靠近秦卿脸颊;
那清浅的低语声,却是倍显亲近。
“这几日,雁青与漠寒时常都来陪我,你做正事要紧,不必顾虑我。”秦卿放下了手中碗筷,拿过桌上缓慢锦帕插嘴。
他微垂的眼底,眸色平静,充分理解莫言之。
窗外夜雨漫漫清幽,窗内却是绵绵情意深柔。
“宰相大人之事并非我所能为,你别多心。”莫言之稳揽着秦卿,向其简单解释。
“我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对我解释,你待我如何……我心里知晓。”秦卿只相信自己感受到的,那份呵护备至的关爱。
只要莫言之没亲口说出跟沈碧瑶之间已升情愫,他万般不会相信那些市井传闻。
所以这些日子,即便是听闻再多关于莫言之与沈碧瑶的种种事情,他始终都不为所动。
曾经莫言之为了他经历数次不能的妥协,若是他连如此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给莫言之,那他简直不可原谅。
“你如此信任为夫,真是令为夫倍感欣慰,往后若是不加倍地狠狠疼爱你,还真有些说不过去。”莫言之略显疲态地将头靠在秦卿额头,黑眸眼底透着几许满眼的满意之色。
秦卿尝试着单手抚上莫言之的脸颊,微垂着眼,平和地缓言道:“夫君若是累了,便先回屋歇息。”
他的指尖轻轻地触碰着莫言之无暇的侧颜……
莫言之平缓地抓住秦卿的手,轻轻捏紧在手心,至于唇边落下清浅一吻。
“再累也得陪秦美人吃完,你吃吧,为夫陪着你。”莫言之慵懒地言毕,便闭着双眸静靠着秦卿休息。
而秦卿也任由其如此拥靠着,安静地继续进食,耳畔那平稳且清浅的呼吸声则是令他分外的安心。
他知晓,莫言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