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岚因此感到怔然,顾朝也同样觉得惊讶。
这几年他从开始的书信来往,到后面间断的电话联络,从未亲身回来过。
他设想过家乡会发生变化,却没料到变化会如此之大。
高耸摇曳的金色葵花地里,偶尔能看见几个顶出来的草帽,显然有人正在劳作。
这是明面上看到的,个子矮小被葵花杆遮住的人也大有人在。
那些人透过作物枝叶缝隙看到远处大道上的两个人,男的个子高挑拎着大包小包,女的身材妙曼,穿着一身颜色极透亮的蓝白连衣裙,头上带着帽檐夸张却时尚的藤编帽儿,怀里还抱着个东西。
细细看去,好像是个孩子,俯在女人肩头应该是睡着了。
“这又是谁回来了?”
“哪个晓得哦?外边也不晓得又出了么斯动荡,先头村里那几个在市里当上正式工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回跑……别是犯了什么事哦?”
“哪是什么动荡?你没听李宏家的小子说?外面闹下岗呢!”
田间地垄,忙碌之余,汉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唠着嗑,突然又有人问:“啥是下岗?”
刚才提起话茬的汉子往手心呸了一口口水错开,握紧锄头柄一边除草一边道:“我也没搞明白,八成就城里人见不得乡下人,把乡下人往外赶呢!”
要不然他们村,还有附近村里在外头混的好的,咋一个个都往家跑?
一旦攥住了铁饭碗,可没人会舍得松手,那就只能是被迫回来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