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来一句和此时这般情况,叫贺齐将那个遗忘在角落的梦复重新记起。那一刻,只觉得浑身热血上头,恍惚辨不清是梦是真。他一怔,她的唇便趁机贴上他的。
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贺齐是不反感,还品出点熟悉的味道。这瞬间仿佛是真正和梦境重叠在了一起,娇软的身子香软的唇,她拿一只手勾住他的手臂去抱她。
贺齐垂下眼去,咫尺距离,这个一遍一遍又一遍欺负他的人。是他不痛快了吗?然而这个人是谁不好,为什么要是她。他脸上像一片漠然的,任由她在亲吻他。
她似浑无所觉,却离了他的唇,额头顶着他的肩,轻笑中将他的脑袋拉下来点,在他的额头又印下一个吻。之后放开了他,后退两步歪着头笑:“盖一个章!”
脑中思绪混沌,身体被勾起的欲念却清晰,做坏的人就在跟前。贺齐看她半晌,终是两步上前,他把人直接扛了起来,沉着张脸,扛着她往自己卧室大步走去。
把人扔在床上,贺齐俯下身去,将她要说不要说的话吞入腹中。
才被酒夺了志,转眼偏又掉入**窟。
苏禧翌日醒来,人已经回到公主府了。
昨夜种种,此番略略回味起来,却让人觉得很不错。
贺齐从衙署回到府中,人从轿子下来,便看到将军府门处正停着一顶奢华软轿。
他刚站定,苏禧便也从软轿里出来了。
“贺将军。”从醉酒中清醒过来的人恢复惯常的蛮横,却也履行着诺言,“昨天确实是我先倒下了,依照约定,往后你说什么是什么。”
不等贺齐说话,她又低头一笑:“希望贺将军……悠着点儿来。”
像是认定了他会对她做什么般。
“长公主是痛快人,”贺齐脸上同样有笑,语气散漫,“别的倒是没什么,唯独一点,希望殿下往后没事别来将军府,有事——最好也不要来。”
苏禧皱眉,不乐意:“我不答应呢?”
贺齐没立刻回答她的话,摸出来一张契约在她面前抖开:“长公主一诺千金。”
苏禧来来回回看那张纸上的内容,脸上表情犹似越看越是郁闷。
到后来,她看两眼贺齐,终于发了话。
苏禧压低声音,问:“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赢了我便让我离得远远的?”
贺齐将契约收回来,慢条斯理回:“是。”
苏禧愤愤咬着牙问:“你就这么讨厌我?哪怕昨天晚上那个样子?”
贺齐冷眉冷眼,依旧说:“是。”
她发现了抑或记得,贺齐都不感到奇怪。
他既然做下那桩事,自然没有想过要刻意瞒住她,就像她给他下药一样。
看她气急败坏走了,贺齐没有出声挽留。
他面无表情的,甚至没等软轿离开,已然一言不发进了将军府。
或是赌气,或是兑现自己说过的话,苏禧后来没有再找贺齐要一个说法。
年节的前一天,南诏国来大梁觐见大梁天子的队伍也到了京城。
苏禧还算是有一丢丢的良心,记得有南诏国这么一回事。南诏国隔几年便会带着贡品来京城示弱示好,以便维持和大梁之间的塑料关系,因而也算不上多稀罕。
唯独一点,苏禧从1987那里得知,大梁此番来了不止一名皇子。系统给出的消息说,至少有两个人,而大梁这边却只清楚一位三皇子,意味着那位隐去身份。
在苏禧看来这个样子有点微服私访的意味,要么是为了试探要么是为了暗中观察大梁情况。总而言之,目的性肯定是有的。因为系统提供的消息,她醒悟过来。
“蓝齐儿套餐是吧?”苏禧问1987。
1987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没问,借着自身便利火速查了一下。
心中有喜欢的人,却为着国家利益不得不踏上和亲之路嫁给仇人。接受了和亲之后的生活,想守着这种日子过下去,丈夫又被自己的父亲兄弟夺去性命。
对于苏禧的“蓝齐儿套餐”几个字,1987不想评价。
它狗腿道:“坚决维护支持宿主一切行为!”
苏禧心里想的其实不在这些。南诏国暗中实力壮大,大梁不是不清楚,只是打战这种事情,确实有太多的讲究顾虑,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去办的。
永建帝这些年行事相对保守,在不够有把握的事情上会选择不去冒险。因此除非到了能一举让南诏无处翻身的情况,他下令让人带兵攻打南诏的可能性比较低。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好了。
苏禧寻思,这个蓝齐儿套餐太惨剧,不必全部买单。
大年初七,隆恩寺。
时值新年,本看香火鼎盛的隆恩寺这天较平日不知热闹多少。殿外的一处角落,木桌背后一位掐指老先生,旁边竖着一挂招牌,叫人知其算命先生身份。
一名青年男子遥遥望见了,笑着说:“曾听闻隆恩寺的算命先生厉害得很,倒是叫人好奇。”他一面说,一面抬脚往那个方向走过去,不顾身边的人低声阻止。
行至桌前,见老先生正在打盹,男子身边的人便伸手拍一拍桌子,叫人醒一醒。
那老先生听到动静,从睡意朦胧中醒过来,定睛一看,眼前乌压压的一大伙人。
“你们想做什么?!”老先生惊恐问。
青年见状,知道他是被吓着了,便使了眼神叫身边的人全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