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在被褥中的少女缩了缩身子,眉间蹙起,扁了扁小嘴唇:“我怕……”
他仔细瞧了她,好像在认真倾听她说话,神色看不什么喜怒,只是容颜太盛,一双眼睛好像能直透去人心底。
她根本没有胆色和力量能与他的目光抗衡,很快便期期艾艾的红着脸低下头去,而后,便感觉到,他摸了摸她耳畔的发,然后,指尖顺着脖颈而下,停在了她的锁骨处。
有那么一刻,陈芃儿浑身一个激灵!
只感觉他的指尖略过自己耳畔颈间,那感觉
痒痒的……
就像一条虫子在爬……
不对,这么说也不对……但是,这种感觉怪怪的,虽然只是片刻之间,却叫她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掩藏在被褥下面的十个脚趾,偷偷的皱成了一团。
直到。他捏住她颈间的那条红绳,把那片还带着她体温的白玉片拎了出来。
“你忘了这个吗?”他冲她和暖一笑。
这些年他向来对她不假辞色,不苟言笑,就像学堂里最端正严谨的夫子。
而此刻这个笑容,却如融冰的春风,顿时慰藉了少女满心的忐忑和茫然。
陈芃儿的眼睛顿时湿润了起来。
伸手揽过了她细细的肩头,他凑过来,明亮的灯光下,他掌心中的玉片莹润细腻,色泽如脂
“看“在她耳畔低语,他温热的气息,轻轻抚在她的脸上,“你戴着的咱们陆家家传的宝贝,连阿斐都没有。它以前保佑过我,也保佑过你,遇神杀神御魔诛魔。”
“明天的考试,它一样可以庇护你实现愿望。”
他把玉片重新塞进她的衣襟中去,张手轻轻抱了抱她:“所以,芃儿,不用害怕。”
“你一定行的。”
他说,你一定行的。
然后,果真如此。
那个有着灰色眼睛长着一头黄色卷发的高个子玛丽女士,在与她聊了一刻钟后,便为她颁发了入学通知书。玛丽女士笑容满面,蹲下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用中国话热情对她说:“miss陈,欢迎你来中英女校就读!”
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慢慢松了下来,小小的肩膀甚至都垮了下去,她揉了揉眼睛,仰头瞧向陆安,他则笑了,摸了摸她的头顶:“恭喜你,芃儿。”
如果可以,她愿意紧紧的伸手抱住他,大哭一场,她为此胆战心惊了太久太久,就像是一个后怕的孩子,只想躲去最安全的怀抱,任性的哭一哭。
再然后,阿斐的军校入学,顺理成章的都很顺利,因为他年龄还不到15,所以先从预科班念起。而从广州赶来与他们汇合的大哥陆寻,个子高大,一身戎装,气势虽然燎人,却是一开口偏偏爱开玩笑,其实是个很随和不爱摆谱的的人。陈芃儿虽然对他那一身的军装皮带高筒皮靴手枪匣子,满心的敬畏,却又觉得这样的大哥,实在也是神气的很。
她偷偷又拿眼睛去瞧陆安,只觉得两兄弟外貌脾性皆不相同,感觉甚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