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这简单却热乎乎的一餐,两个人阳台上相拥着去看洱海的落日。
彩霞漫天,当红彤彤的夕阳终于隐去群山之中后,夜幕初落,云水苍茫,四野苍苍,他伸手把怀里的她搂的更紧了一些,低头闻着她的头发,问:“今天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让人带你四处走走看看?”
陈芃儿摇摇头,想了想,还是说了:“今天……我见了阿斐。”
他似乎并不为意,随口问:“哦?那你们聊了些什么?”
他们,似乎……并没有聊什么。
他,也只是陪着她在岸边的小路走了一圈。
她其实很想问阿斐当初为什么没有在吴淞继续读书,而是来了云南昆明的讲武堂。但转念一想,许是当初因为那件事,姑母想彻底斩断他俩之间的瓜葛,所以便给他转了学罢?
这事一提及起来,未免又会叫他想到当初……,想到老太太……,未免伤心,所以,陈芃儿到底还是没有问。
所以,她只好实话实说:“也没说什么……,就是在湖边走了走,闲聊几句。”
陆安眉头微蹙,嘴角弯起,含着一丝笑,却轻摇着头,好像有些不满意:“我今天特意把阿斐留在这里,就是想叫你们两个好生叙叙旧。结果你们两个怎么这番好生客套,枉费了我一番心意……”
陈芃儿睁大眼:“是你把阿斐留在这里的?”
怪不得……
阿斐肩负陆安的安保工作,应该对他形影不离才对。怪不得今天……
她审视的目光投向他:“你觉得我们两个能聊些什么?”
男人一笑,伸臂把她更往怀里拢了一拢,吻了下她的额,微微一叹:“阿斐对你素来有心结,虽然这些年过去,他也长大沉稳不少,但心结未解,终还是一憾……”
“他毕竟是我表弟,当年少不更事,对老太太的去世又一直耿耿于怀,始终郁郁于心。这次我们相会,芃儿,你我夫妻恩爱,却是更觉阿斐可怜。所以,我便存了一份私心,盼着他这回终能接受你是他表嫂这个事实,从而找回昔日那个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阿斐……”
他的唇凉凉的吻在她的脸际上,口中喟叹:“也许,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她趴去他的胸口,抬眼看他,有些迟疑:“要不……我再找他聊聊,开解开解?”
他低低一笑,胸口震动,左手用力把她拢在怀中:“不用了。说实话,其实我还是颇有些担心,阿斐那个无法无天的性子,说不定哪天绑了你就跑……所以,咱们还是别去招惹他了。他已经长大了,日后,他会慢慢明白的。”
陈芃儿指尖有些发凉,“嗯”过一声,慢慢把脸贴去他的胸口。
月色美丽而安谧,“梆梆”两下敲门声,在深夜里,清晰无比。
男人埋头在写字台上的台灯下,手下是一摞摞厚厚的案宗案卷,并不抬头:“进来。”
来人是孙水镜。
指尖掀动着纸业,视线还是落在卷宗之上,男人嘴唇轻启:“说吧。”
“是……”孙秘书抿了抿唇,声线压低,“据小林说,今日少夫人先是收拾了药品器械,然后便和寒少尉去湖边稍稍溜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