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芸笑拍了报童的帽子一下:“傻瓜,给你就拿着,大小姐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是赏你的!”
随手又从自己手袋里抽了张钞票,塞到报童手里:“小哥辛苦,这钱你拿着和同伴们买包子吃,不过广昌这些号外,你们可得一张不拉都给我们发完喽,发的越多越好!”
报童喜不自胜,嘴巴都咧到耳根子:“是!谢小姐们赏!一定办到!”
揣起了钱,跑的更跟一阵风的,扯了嗓子大喊:“号外号外!大昌偷梁换柱,广昌绝地反击!”
另一边,宏仁医院高等病房。
韩林凉坐在前厅的沙发上,帕子掩嘴,一阵低咳,放下来的手帕依旧殷红刺目,他全然看不到一般,只捏去手心,随手又掀动手里的报纸。
极轻的敲门声,范西屏走进来的脚步也放的跟猫一般,里间的病房里韩母正在卧床休息,所以任凭谁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声。
“先生……”
范西屏低声:“先生嘱咐的都办好了,今个的号外已经发出去了几千份,纱厂联合会的曹会长打来电话,说晋笑南此举是置自己人于不顾,实属不义!本来这两年日本的纱厂就已经把华商挤掉不少份额,他却还搞这些窝里斗的伎俩,置一己私利于民族利益之上,当备受谴责才是。”
韩林凉点点头,这些就够了。
听闻那晋笑南素来有军方背景,否则也揽不来做军服这样的大油水买卖,还听说他好像还和日本人有些勾结,这样的人,只要别惹到广昌,他自然不愿意去多得罪。
这次广昌小做反击,让他知道广昌不是任由他大昌拿捏的主,也便够了。
他转而问起其他:“北平那边可有消息?”
范西屏知道他问的是陆安的消息,踯躅了一会,轻声回道:“只打听来那徐颐的案子本来已经胜算十拿九稳,没想到对家又抛出了不少当年徐颐受贿的证据……”
“而那行贿人现在根本不在国内,听说是在苏维埃下的白俄,所以,陆先生不会是……为了寻那人,出境去了吧?”
“否则……人要是在国内,怎会这么久都找不见人影……”
韩林凉眼皮跳了两跳,放下手中报纸,沉吟了半响,转而问道:“那回宁河报婚讯的人,之前让他们打探陆家动静?”
“是,他们那倒有回讯。”
范西屏双手下垂,更靠近韩林凉一步,附耳轻声:“陆家人对芃小姐一事三缄其口,不肯多说一句。但还是有陆家下人透露,自三年前芃小姐离家,陆先生就对陆家人说过,此后芃小姐所有事宜全由他一人做主,别人不准多嘴……”
韩林凉心口一动,当初因阿斐大闹圆房礼,陆家老太太离世,芃儿为此没少受陆家人明里暗里的指摘,陆安对家人撂下这样的话,一是去堵悠悠众口,二是也俨然将芃儿,完全纳入了自己羽翼之下。
他虽然一直都拿她当个孩子,却是向来护犊子护的厉害,任何人都不得嘲笑,诋毁,染指,甚至觊觎。
这样的子清,又怎会弃已有身孕的芃儿于不顾?
只是……
他视线不由望去窗外。
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