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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1 / 2)

我死不必摆灵台,

我死不必棺木载,

我只求一杯故土把身埋……”

曲调断断续续,如泣如诉,几声里幽咽婉转,她渐渐听呆了去,直到那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唯余几声轻笑,一声叹息。

门房估计也想不到主家居然起了个这样的大早,慌不迭的跑出来招呼,陈芃儿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出声也不要跟,拽了身上披的薄毯,跨出韩公馆的大门,摸着韩公馆的围墙,一路就这样走了过去。

然后她看见了,看见在墙头匍伏蜿蜒的凌霄花下,一个男人,靠着围墙,半倚半躺,翻折的衣领后露出的半张侧脸,苍白的像纸,浓长的睫毛直直的阖下去,盖住了眼睛,一时竟不知道他是清醒焉或昏睡。

第二十章伤心人

第二十章伤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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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脚下不经意踩到了什么东西,咕噜咕噜滚出好远,是个铁制的酒壶。

这一点声响,惹的男人睫毛突然颤了一下,喉中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眉毛也皱了起来,像是进入了一场梦魇。

陈芃儿不知道他到底在这里蜷缩了多久,皮肤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衣服布满折痕,零星落着几片叶子,即便眉目依旧俊美,却头发蓬乱,形容枯槁,黯然到几乎没什么人色。

伤心人寻不见断肠人,唯独做天涯沦落人。

陈芃儿挺着偌大的肚子,就连蹲下都已经是相当艰难,她好不容易才弯下腰,摸了下他的衣袖。衣服冰凉,手背的裸露的皮肤被露水浸到又冷又湿,他竟然在这里呆了一夜?

她尝试着摇晃他的手臂,唤:“肖老板?”

韩林凉在初春离开,而现在夏天都要过完了。

睫毛颤巍巍的一直在抖,恍恍睁开的双眼,血丝一片,一开始竟像是不认识她的样子,好一会后,他长呼出一口气,脑袋往墙面一靠,嘴角弯翘,露出一个笑来:“芃儿,原来是你。”

陈芃儿蹲不得太久,蹒跚扶墙站起来,双手扶了后腰,踢了下横在路面的长腿:“肖老板,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我叫车送你回去。”

他目露新奇的神色,抬头打量着居高临下的她,特别是看她小小一个人,中间肚子圆滚滚的高高隆起的模样,估计是觉得滑稽,嘴巴咧的更开了:“芃儿,你肚子怎么都这么大了?!”

陈芃儿见他一副还没醒酒的懵懂模样,也不跟他啰嗦,身后阿水正走过来,陈芃儿扭头吩咐:“去把车开过来,把肖老板扶上车,送他回去。”

阿水领命,看了一眼肖寻之,转身回去开车。肖寻之晃了晃身子,撸了下胳膊,却没爬起来,一直在盯着她笑,突然问:“芃儿,你是不是又偷吃糟猪爪了,你看,你都胖了。”

他摇头晃脑的,喃喃出声:“他太惯着你了,什么都由着你,你看,你都胖成小猪了,还让你吃……”

说着说着就呵呵笑起来,笑声一开始很高,然后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只余喉咙里一声哽咽,却犹还在喃喃个不停:“他太惯着你,太惯着你了……我一直都好羡慕你啊,芃儿,你知道么……”

她低头看他,这样从来衣冠楚楚风华绝代的一个人,如今瘫在这里像一滩泥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而她的伤心,也许远远不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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