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莲珍一身的财大气粗:“谁说这料子只能拿来做女人衣裳?这东西摸着软和,颜色也漂亮,做被面啊窗帘啊都合适!”
又道:“你还别看不起,我家那个搞这个东西,可是费了好大心思花了不少钱的!我虽不管事,可是瞧的见听得见,他光搞这个就搞了大半年,费老鼻子劲了!”
特意压低声音,一脸只跟他分享秘密的神秘:“听说是从别人锅里硬生生给撬来的!我家那口子,别的不说,做生意的那股劲头还是有的,喏,这不就生生让他搞成了?现在这料子市面上可抢手了,好多门店里都断货,便是有钱也买不到,我好多小姐妹都打电话给我,求我给她们留一点好的!”
可肖寻之对这些并不上心,只百无聊赖的随口接了一句:“晋老板向来好本事,被他盯上的,肯定能吃到嘴里。怕是被撬的那家,哭都来不及。”
叶莲珍喜笑颜开:“谁说不是?那家现在且倒霉着呢,我看啊,怕是翻不得身了。”
往下两人又闲扯些别的,再过了两天,肖宅下人问主人,要怎么处理晋太太送来的那一堆布料。
肖寻之自然没有闲心真拿来做被面做窗帘,摆摆手叫下人都挪去仓库了,免的占地方。
下人一边搬,一边嘟囔:“这可真的都是好料子,我有老乡在广州码头做工,他说广昌在广州出了新料子,卖的和这个一样好,可惜没几天就出事了,一把火全烧了。作孽内,烧的不都是钱!”
陈芃儿脸色一变:“叶莲珍当真说,是从别人锅里撬来的?”
“没错。”
男人继而扶额苦笑:“其实我有听到过广昌在广州出事,不过,那时候我连自己都是醉生梦死,哪里还操心的了这么多。”
“不过,芃儿……”
眼前的男人脸色白的像透明一般,嘴角露出苦笑,目光既无奈,却有种怀念中的暖:“他以前那般疼你,要是他在天上能瞧见,一定不会想看你这么辛苦。”
“我虽不才,但你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我帮你。”
楼下轻歌曼舞,欢声笑语,这样一个热闹非凡的销金窝,却在独偶的一角,一个孤独的人对她说:“我帮你。”
陈芃儿霎时间心中充满了酸楚,轻声说:“谢谢你。”
其实,有件事他现在就可以帮她。
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她肩膀轻轻颤了颤,话到嘴边,却望着那个男人的脸,始终张不开口。
要吗?
为了她心中的这个疑问,又要让他回忆起当初的惨痛吗?
他说过,他那时真的好恨!恨不得想一刀扎了他的心窝子里去,然后再结果了自己。
可是,除了他,她还能问谁呢?
也许不忍,也许心烦意乱,但是决心已下。
她的目光重新落去男人的脸上:“肖寻之,你知道,我有杀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