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芃儿眼里瞧着这张风流倜傥的俊秀脸庞,脑中遐想着这张脸被阿斐揍的五颜六色的模样,扑哧一声险些要乐出来,她忍俊不禁,挑了挑眉:“哦?我倒不知,我与杜先生到底还有何渊源?”
这女人笑靥如花,又轻盈又灵透,惹的人实在心痒难忍!
其实之前他就心痒的厉害,本来一步步按照自己以往的节奏来,还是很胸有成竹的。没想到好不好的,这么偌大一个广场,居然就突然碰上这么一大摊子事!
这种时候赶紧抽身而退虽然有点难看,但是人应该都会选择先明哲保身吧?不过,他说自己回去了天津一趟,倒真不是骗人。他在天津老家时,父母偶尔闲谈起来,说到最近报纸上闹的很大的广昌“日资”之事,他父亲还说,自己也是偶尔才知道,原来那报纸上写的广昌现在的家主陈芃儿,便是自己当年好友陈阿六的女儿。
杜若听着疑惑,追问下去,方才知道自家与陈家居然当年还是挺过硬的交情,硬到双方都指腹为婚了,陈芃儿竟是自己从一出生就定下的媳妇儿!
母亲嗤之以鼻:“他们家一个破落户,没甚出息,当年和你解了婚约后,听说马不停蹄的就把女儿许给人家冲喜当童养媳了,就是不知怎得现竟混成广昌家主了。我看也是一祸害人的命,否则广昌怎会弄成这等模样!”
杜若得了这条讯,顺藤摸瓜,他是混报社的,当年在天津做记者的时候还有些人脉在,一来二去的就把事情都摸了个清楚明白。方才知道他与陈芃儿渊源果然不简单,她不单是他一出生就订下的媳妇儿,后来又成了自己当年留美留学时候师兄陆安的“童养媳”,遥记当年在宁河与她有过半面之交,她还诳他说自己是陆安的“堂妹”……,当时自己心无芥蒂,竟真被她给瞒哄过去了。
至于她为什么又后来改嫁广昌韩老板,想必其中是有些曲折。不过这些曲折他本来也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本来以为广昌会就此一蹶不振,陈芃儿身为家主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却没想到她好端端的一个,啥事都没有不说,广昌之事还已经有回暖迹象。最起码他身为报界人,是感觉最敏锐的,说不定东山再起也是指日可待,所以,他决定让自己与她重新再“走近”一点,而且有“指腹为婚”的这个噱头在,说不定她也会对两人之间的缘分而惊奇呢。
毕竟,他父亲以前只做过省师范学校几年的校长,早已闲赋在家。自家本身并无根基,虽比一般老百姓要好些,但即无权,也没什么钱,只是说出来还算是个好听的名声,却是根本不顶饭吃的。
所以他便尝试着与她娓娓道来,当然,话说的很巧妙。例如自家父亲与令尊陈阿六当年是为同窗好友,当年他们两个还在各自娘亲的肚子里时,便已彼此指腹为婚。后来则机缘巧合,两人竟这般错过,也是造化弄人啊……
陈芃儿眨眨眼睛:“是吗?那与杜先生还真是有缘呢。不过我从来没听我爹爹提起过他竟还有杜老先生这样的好友,想来是杜老先生青云直上,我们两家俨然云泥之别,俗话说齐大非偶,实在不敢再巴高枝儿吧。”
“哪里哪里……”
“便是现在看,杜先生如此风流倜傥,当是年少有为,我们却是一介凡夫俗子,实在是高攀不起,还望杜先生好自为之啊,别再自降了身份。”
陈芃儿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轻巧一个转身,转出他的半合围之势,径直与其擦肩而过,走向亦岩。
杜若万没想到自己说出他们的这般“缘分”,竟是惹的佳人不悦,心中思忖觉得应该是当年是自家有意先解除婚约,所以陈芃儿才有这般说辞,女人嘛,心眼总会小些,想来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这般想着,重新浮起满面春风,待要再追上去好生叙叙“旧”,却是迎面与人打了一个照面,顿时尴尬的站住了脚。
陈芃儿走过去摸了摸亦岩的肩,这孩子长的真快,一年里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先前他比英奇还矮个半头,现在竟是瞧着比英奇还要更高些。而且除了面上还带些稚气,身量身形已经完全都是大人的样子了,虽然不是像陆安那样颠倒众生的俊美,也不是阿斐那样虎虎生气的英挺,亦不是韩林凉那样的温润如玉,亦岩却独有自己的好,是个叫人一看,就觉得踏实稳重的青年。
而且明明长了一副寡冷的面皮,此刻却是红晕丛生,也怪不得招惹的那些太太们感兴趣,想必是这样看着就心安的好青年,实在是可以考虑可以纳入自家女儿啊亲戚啊等的未来“女婿”范畴。
亦岩似有埋怨的瞧了陈芃儿一眼,陈芃儿摸了摸他的西装领子,还在为他方才被人夹击而忍俊不禁:“我家亦岩都长大了呢,这么招人。”
又赞道:“不过今天这么打扮打扮,真的一表人才了,”她贴过去,凑他下巴跟前,悄悄说,“比英奇帅!”
这等哄人的腔调,实则只能骗骗小孩子,奈何亦岩愿意被她哄,一哄就啥毛病都没了,简直有点破涕为笑的架势,脸还红红的,心里有点羞有点喜,咳嗽了两声,捏了捏嗓子,被陈芃儿戳了一手指头:“走吧,婚礼快要开始了,我们去瞧瞧新郎去。”
亦岩点点头,陈芃儿把手臂伸进他的臂弯里,一转身,愣在原地。
第五十四章终究是别人
第五十四章终究是别人
陈芃儿其实有想过,也许有一天,她会与那个女人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