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上课的点,白老师很快就要到了,辅导班的学生大都乖觉的去座位上坐好,走廊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很安静。
“说实话,我好像还真瞧见了,”他压低声音,瞅着她的眼睛,“就在三楼鬼屋里的窗台上。”
于青瞪大眼睛:“你——”
娄振业退后一步,耸耸肩:“我说的是好像,可没说一定有。”
他笑的特别特的不怀好意:“信不信全凭你啊,不信就去瞧一眼,看看到底有还是没有。”
于青忍耐了一节课的时间。
一节课的时间她视线始终在楚亚新和娄振业之间打转。楚亚新一直在兢兢业业的捏着笔往纸片上抄啊抄,因为笔记借给了于青,他暂且只能先记在纸片上,然后再准备贴进笔记本里;娄振业则一直很闲适的翻着书,间或抬头挑衅的迎向她的目光,挑眉一笑,好像在跟她说:“有胆子自己去拿啊!”
再下课的时候,楚亚新小心的码好自己的诸多小纸条,期期艾艾的看向于青:“于青,笔记你抄的差不多了么?”
于青歉然一笑:“等下,等一下我就抄完了。”
说完,她离开座位,走出了会议室。
都说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但男孩的心思其实有点好猜。
于青顺着楼梯一步步摸上三楼,这些就爱恶作剧戏弄人欺负人的熊孩子们,其实就是看准了女生胆子小——三楼最东侧那个小屋在女生间向来有“鬼屋”的传闻,害的她们去二楼上个厕所都是战战兢兢,必须成群结队。
但于青心想,阿姨我可不是普通女生,娄振业你这个小坏蛋想吓唬我,休想!
楚亚新的笔记到底有没有在三楼小屋的窗台上,可能性只有一半,娄振业许是诳她,笔记其实被他藏在了别处;也或许他说的是真话,打定了于青不敢上楼去找,正好借机嘲笑她。
便是一半的可能她也不能放过。
二楼和三楼的走廊里都没有灯——这个小楼以前是党校的办公楼,但后来盖了新楼,这旧楼就被慢慢搁置荒废了。白天这里也没有人办公,鼻端一股很重的尘土味,但今晚的月色很好,勉强也看得清走廊拐角地面。
一楼辅导班开的热热闹闹,在二楼于青还能听得到学生们的嬉笑打闹,但一走到三楼,就寂静多了。声音像是被屏蔽了开去,脚下水磨石的地面,鞋子踏上去声音哒、哒、哒,生锈掉漆的栏杆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像堵墙一样,遮的密不透风,间或在晚风里刷刷几下作响。
于青顿了顿脚步,她想起老人家常说,爬山虎里爱招蛇。
她一直走到三楼最东侧的房间,这就是被辅导班女生们谈虎色变的“鬼屋”,据传几年前有个刚入职的年轻姑娘就是从这个房间的窗台跳了下去,有的说死了,有的说没死,只是摔断了脊梁,一辈子只能躺着。
于青重重吁了一口气。
门虚掩着,没有灯光,她看不清到底有没有锁,只能拿手摸一下,没有摸到锁,再轻轻一推,年久失修的木门“吱呀”一声,衬的浓重的夜色格外清净。
于青鼓足勇气,纵使她内心已经不是一个少女了,可是她其实也怕黑。
但想到楚亚新,她还是镇定了下心神,胳膊用力一抻,把门尽量推开,窗台窗台,她心里默念着,抬脚迈了进去。
屋里不像外面走廊,月光照不进拉着窗帘的小屋,门口有灯盒拉绳,拽了几下根本拽不动,看来是年久失修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