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请雷彦在学校食堂吃了饭,说他来趟京城,正好她离出发还有两天的富余时间,正好可以陪他逛逛北京城。
一开始还一身急吼吼的雷彦,在饭桌上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宋瑶,你有打算过,以后会怎么样吗?”
宋瑶点点头,说自己明年就会大三,她的成绩和社会实践分数一直不错,所以保研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研究生毕业后,她并不像父母期盼的那样,会出国,而是有意向报考国家司法机构,司法证和律师证也都要提前考出来,也算是学有所用。
雷彦不吭声了,一会后,有些艰难的问:“那我呢?你有想过我们会怎么样吗?”
宋瑶笑了。
她当然不傻,知道雷彦一直对自己有种很难解释的热情——她本以为这种热情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业的递增,而慢慢变淡变浅,最后直至消失不见。
可是,这一点上,向来睿智的宋瑶有些失策了。
雷彦上的是省公安大学,公安大学都是对口的,从哪里来,毕业后还是回哪里去——所以雷彦毕业后一定会回怀姜的公安部门工作,这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实。
宋瑶想了想,实话实说:“雷子,你的心意我知道,不过,我还有好多事想要去做,我现在,还顾不到你。”
面前20多岁的年轻男子,一双浓黑的眉毛下,眼睛一时像淬着火:“那我只问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宋瑶楞了楞,最终在他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宋瑶以前就羡慕于青,羡慕她的心口如一,羡慕她能勇敢做自己的自由。
她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可是这一刻,宋瑶发现,原来要做自己,这么难。
不管是少女时期被陈曦的懵懂给波动心弦,还是日后被雷彦数年如一日的热情所撼动,能坦白的承认自己的真情实感,对她来说,依旧这么难。
也许有些人,就是做不了全部的自己。
雷彦举行婚礼的那天,宋瑶正摇摆在贵州山区,崎岖山道上的一辆牛车上。
她是下基层的普法人员,正跟着当地的“流动”法庭,每月两次的进山去调解各种奇奇怪怪的乡民纠纷。
前方拉车的牛瘦骨嶙峋的,虽然据说年岁并不大,毛色却黯淡的可以。
宋瑶在路上已经跋涉了大半日,从汽车改牛车,听赶车人说,还要再走两个半小时才能抵达目的地。
赶车人还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各位算是有口福,那乡里正办婚宴,流水席可是能排到村子口!,咱们路上脚程紧点,说不定到了地方还能有东西吃。
于是宋瑶突然想起:今天也是雷彦结婚的日子。
听说新娘子是怀姜电视台的主持人,十分的漂亮,家境也很好,和雷子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宋瑶掏出手机,短信箱里还躺着一条短信:我要结婚了。瑶瑶,好好吃饭,注意身体,祝你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