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手指柔然如棉,光滑似锦,触感极佳。
秦恒手上微紧,挑了挑眉。
指腹柔嫩,竟没有文人常有的茧子,也不知云浮那一手铁画银钩的好字,是怎生练得的。
“云浮果真天纵英才,难怪各位大人会称你一声‘小先生’了。”
刘拂:???
不等她细问,两人就已走至厅前。
秦恒松开她手的同时,满含深意的目光已扫过众人。
他抢先一步,对着以武威将军蒋堪为首的十数位国之栋梁二三品大员们拱了拱手,行了个标标准准的晚辈礼:“晚生秦纵,拜见各位大人。”
工部侍郎的手刚抬起些许,就被一旁的工部尚书挽住了胳膊。
平南将军的腰刚弯下一点,就被他身边的偏将军狠狠在腰眼顶了一肘子。
大理寺卿震惊莫名张开嘴,不等吐出一个字,就被眼疾手快的蒋堪捂住了嘴。
强压住唔唔作声的大理寺卿,蒋堪干笑道:“秦公子不必多礼,既来府上做客,只当是自己家中一样。”
他话音刚落,就被房茂顶了顶后背。
当今宽宏太孙仁善,有些话却也不能浑说。
太孙的“自家”只有皇宫大内与各地行宫,他武威将军府若敢冠上这个名头,只怕哪日君王起了疑心,就是一桩大罪。
偏将军动作虽然隐蔽,可紧张非常不敢错过丝毫错漏,生怕被刘拂看出端倪的秦恒还是看了出来。
他脸上喜意微黯,连眼中星光都淡了几分。
少年人的心情瞬息万变,实在让人难以把握。
众位官员仍陷在受了太孙一礼的惶恐之中,只有与秦恒年岁相若的蒋存察觉到了不对。
蒋存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就见刘拂点了点头。
一袭书生长袍的少女樱唇微起,做了个几不可查的嘴型。
觅?迷?还是……
蒋存深吸口气,在刘拂眯了眯眼望向秦恒时,大着胆子从父亲的遮挡下走出,向着秦恒拱了拱手:“秦公子,家父与众位大人因为我们这些不争气的子嗣费尽了心思……”他尴尬一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窘迫,“是以见到云浮后,才会生怕哪里失礼,失了位好先生。如有不妥之处,还望你见谅。”
他余光所到之处,刘拂又轻点了点头。
“你们舟车劳顿,厅中已备好了茶点果子,不必客气。”
“蒋二哥急什么,总该让我施了礼,再进去闲话家常。”刘拂轻笑一声,缓缓一揖,“学生刘拂,见过各位师长。”
神态自若,不卑不亢,说是晚辈见长辈,却带着与平辈相交时的大气。
她直起身来,牵着秦恒的手,跟在众人之后进了大厅。
待落座之后,边与蒋存调侃谈笑,边捡着大人们年轻时的逸事侃侃而谈,不消一刻功夫,就将他们从惶惑中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