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南则满脸阴沉,心里对把弟弟妹妹笼络在身边的谷南伊更加防备了起来。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警惕——这女人,不得不防!
谢初尧动作利索,很快就给院子的矮墙外面又围了一圈结实的篱笆,也做好了几个陷阱。
等做完这些,男人便带着老大老二去了山里。
下过大雪后的山路一片寂静,连鸟声都没有。
饿极了的野狼偶尔从林子深处冒出个头,绿油油的眼睛远远地盯着人瞧,最后在谢初尧的气势下,又灰溜溜地逃走。
谢砚南从入了冬就一直在咳嗽,小脸也白的像雪,裹着谷南伊专门给他做的厚实披风,一路上阴沉着脸,脑子里不知想着什么。
他脚下一个踉跄,被一旁眼疾手快的谢见宵扶住了胳膊:“二弟,小心。”
雪积的太厚,谢砚南一个没留神,险些被积雪之下的树根绊倒。
他很快站稳身形,满脸抗拒地挣了挣胳膊,谢见宵的手便放开了。
谢初尧没有注意到他们兄弟之间的小插曲,只带着二人行至林中,低声道:“这林子里有兔子窝。我待会儿把兔子赶出来,你们两个用弓箭猎。”
自从带着他们逃亡以来,谢初尧只要有机会,就会带着兄弟两个训练,不知不觉也成了他们半个老师。
谢见宵和谢砚南对男人信服得很,闻言点头,神色都严肃了些。
雪地里面猎兔子,既考验准头,又考验眼力,若是精神稍稍放松,很容易被狡猾灵敏的兔子跑掉。
国父此举,也是在提前训练他们杀敌的能力。
果然,谢初尧仔仔细细地为谢见宵和谢砚南检查弓箭,又将两个箭袋递到二人手中,肃然道:“我朝重文轻武,二位殿下自小也不过是学了君子六艺中的骑射而已。如今家国仇恨在肩,更有乱臣贼子四处搜寻皇子和公主的踪迹。臣不求二位殿下可以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但求殿下有在乱世中自保的本事。”
两个身量未成的少年人闻言,攥着弓的手背都浮现出了隐隐的青筋。
明知谢初尧的话是在为他们考虑,可心中都燃起浓浓的不服气。
谢砚南的眼神中浮现出刻骨的仇恨,嫣红的嘴唇被他咬出一道血痕,恨声道:“自保的本事怎么够?!国父,我一定要手刃那狗贼,替我父皇和母妃报仇!”
谢见宵一言不发,只是轻轻颤抖的双手,英挺眉毛下微微收缩的瞳孔,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心绪。
单单是猎兔子,怎能平息他们兄弟胸中的恨意?
他也想像国父那样,用最冷静寂然的目光,死死地盯住野兽凶恶的眼睛,寻找最合适的时机,将之一刀毙命。
无论是害得他国破家亡的新帝也好、变节倒戈的旧臣也罢,他们都将成为他的猎物。总有一日,他会亲手将这些人欠他、欠父皇的账,一笔一笔讨回来!
身为旧朝太子,他是最有资格向他们索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