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视线又转了一圈,只有角落堆着几摞尚未劈过的木柴。
谢初尧从厨房里寻来一个斧头,感觉还算趁手,便在小院的角落里开始劈柴。
刚刚劈了两根,身上还没热起来,便听院外有人敲门:“谷姑娘,在家吗?”
青年的声音不小,谷南伊在房间里听见了,赶忙出来开门。
她推开院门,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道:“沈先生?你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坐。”
说着,便把沈珂迎了进来。
书生今日穿着青色的布衫,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宛若一棵落落大方的青松,又有翠竹的风骨。
他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对院中劈柴的谢初尧视而不见,笑着道:“谷姑娘,在下昨夜把《聊斋》下册的故事又润色了一遍,实在等不及你,只好前来拜访。不知是否打扰到你?”
沈珂的话说的极为客气礼貌,便是陌生人谢初尧听了,也寻不出分毫错处。
谷南伊果然十分受用,连忙摆手:“当然不会!先生昨夜又熬夜了?这样对眼睛不好。便是文思泉涌,也可以先记下来一些想法,第二日再写文章便是。”
书生笑了笑,点头应了。
谢初尧见两人旁若无人地寒暄,一双剑眉不由得慢慢蹙了起来。
又听沈珂道:“今日来寻谷姑娘,还有一事。如今虽是春忙时候,却也有好几家来学堂寻我,说是想等农忙后把孩子送过来读书。按照咱们之前商议的规矩,只要有纯良心思向学的,便不拒收……这样的话,学堂还是要增加一些桌椅。况且学生若多起来以后,学习进度不同,便不好在一起上课了。”
谷南伊听完,点点头道:“先生说的是。桌椅等物我这就去安排,只是要劳烦先生大致列出一个名录,预计还要收多少学生,我好做下一步安排。”
两人的沟通简短有效,沈珂舒心笑道:“还是和姑娘说话省心省力。名单我今明两日便可以拿给你,另外还有一个人手的事……谷姑娘这些天忙着书铺、学堂,几乎是连轴转,人也消瘦不少。在下想着,索性再请一个在学堂帮着打扫卫生、做饭洗衣之人,也好减轻你的负担,费用从我每月的束脩中出便是。”
谷南伊忙道:“这如何使得?先生的钱,应当自己留着,人我来请便是。”
眼看沈珂又要客气,一旁劈柴的谢初尧终于听不下去,他寻了一根最为粗重的木柴,用斧子重重地劈了下去。
木头应声而裂,一下子被劈成两半,声音太大,同时惊到了在小院里说话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