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孩子们的未来,是确实可以改变的?
送走了沈珂、王奇两人,谷南伊坐在桌前想了想,最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又想到原书里因为考取功名最后过劳死的哥哥,她决定去一趟绣坊。
如今便宜哥哥谷南风娶妻成家,摆脱了谷母的纠缠,精气神都好了,和谷南伊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他见谷南伊上门,忙笑着招呼:“小妹,来找你大嫂么?她今日一大早出门采买绣线了,不在绣坊。”
谷南伊笑笑:“没关系,走到了绣坊,正好进来看看哥哥嫂子。大哥最近忙不忙?”
两人闲聊了两句,她便说起了今日的正题:“听沈先生的意思,如今朝中局势安稳,科考也恢复了正常。大哥有没有心思继续参加院试?”
谷南风微微一笑,全然不见往日的懦弱、没主见:“从前被母亲强逼着读书、考试,仿佛世间最重要的事情只有共鸣利率。如今大哥想开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做什么事情不是做?如今绣坊、书铺到处离不开人,再加上你嫂子这边……科考之事,过两年再说吧。”
谷南伊没想到自己收获了这样一个答案,不由愣了愣神:“大哥不去考试了?”
这跟因为死读书把身体熬坏的孱弱秀才,人设不符啊!
不料谷南风洒脱一笑:“脱离了桎梏,始觉书中自有精妙世界所在,正与佛家所言‘一花一世界’相合。况且我如今也离不了小妹的书铺了,做一个闲散之人,读读文章、写写书,有什么不好!”
谷南伊见他如此坚定,不由也笑了:“大哥的想法,倒也不错。”
两人都没有想到,谷南风这句话,最后成为了他毕生践行的方向。
书生虽一辈子都没有入仕,却成为这个国家文坛上的无冕之王,受千万读书人敬仰。
兄妹两个又聊了一些产业上的事,有谷南风夫妻两个在书铺和绣坊帮忙,给谷南伊大大减少了压力。
她回到家中,见易燕不在,便简单交代了易娉几句,随后又进了城。
而被谷南伊使唤的易娉,独自一人待在家里,满脸的不乐意。
她坐在房中,气得喝了两大盏茶:“虽说明面上我是来谢家帮忙的,可谁不知道姑姑的意思?我是要许给谢郎君的人!谷南伊竟也有脸面将我当作下人来使唤?”
最后谁比谁强,还不一定呢!
谷南伊不知道自己随便的一句吩咐,就把易娉的嫉妒心好胜心统统激了起来。
人在屋檐下,谷南伊让她打扫房间,易娉也不能说不。
她手上拿着工具,十分敷衍地把平时吃饭的饭厅胡乱打扫了一遍——
饭厅每次用完饭后都会清扫,并不算脏。
不知不觉中,易娉的脚步便走到了那个时常紧闭的门前。
听姑姑说,这个房间,是给那位常常不在家的谢郎君准备的?
鬼使神差地,易娉推开了房门。
谢初尧在上次离家后,家里才陆陆续续盖完了这几间房。
虽然谷南伊把房间留给了谢初尧,可其实,这间屋里并没有男人的生活痕迹。
易娉不知道这点,她把谢初尧和谷南伊分房睡这件事归结于两人感情不好,只在心中暗暗窃喜。
房间里装潢、陈设十分简单,又是向阳一面,打开房门后,就连空气中舞动的灰尘都分毫可见。
易娉有些诧异于主人室内之空,看看桌面上薄薄的一层灰,心中暗道——
果然两人感情不好!
若是夫妻和睦,怎么从来不见谷南伊在意谢郎?就连自家夫君的房间里,都是这般敷衍!
易娉撇了撇嘴,在心中给谷南伊做出了一个“不堪为妇”的评价。
她自顾自仔细打量。
房间里除了桌案、床铺之外,还有一个崭新的梧桐木柜子,打开来,是几套男人干净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