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南伊倒不是真的试图教育谢向云尊老爱幼,只是看不得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般混不吝。
她对马掌柜笑笑,温声问:“看了您的脸色,让我猜猜,是不是铺子里生意越来越差了?”
马掌柜发愁道:“倒也不至于差,只是比起从前的好,真的是不一样了。”
他打开了话匣子,一叠声道:“咱们铺子里往常只要是开门营业,不出两个时辰,糕点肯定就卖空了,尤其是蛋糕这样的热销品。如今竟是要一直到下午,才陆陆续续卖完……照这么下去,只怕情况会越来越糟。”
谷南伊面色沉稳,瞧不出担忧的神色,她一旁的谢向云更是看上去没心没肺地吃着糕点喝着茶。
眼看小东家这般怡然自得,马掌柜心里就是有再多的担忧和愁绪,此时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出来了。
谷南伊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只笑笑安慰对方道:“马掌柜且放宽心,再过三日,咱们的新糕点上市,生意会好起来的。”
中年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新糕点上市又如何?只要对家始终能琢磨透他们的糕点方子,就是上新再多,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谷南伊心里自有打算,没有跟马掌柜多说,勉励了他几句之后,便带着谢向云走了。
回去的路上小胖子还在咂嘴:“娘,怎么不在点心铺子多待一会儿,看看今天的生意是不是如马掌柜说的那般不好?”
谷南伊斜睨了他一眼:“怎么,等你吃个舒服,把好不容易减下去的肉再长回来?”
谢向云笑嘻嘻道:“不过吃了几口,这才哪到哪呀。”
母子两个并肩走在路上,谷南伊压低了声音问他:“我再问你一遍,那个方子确实于身体无害么?”
谢向云叹气:“娘,无奸不商,你没听过么?就冲你这善心的脾气,咱们的生意都做不大的。”
谷南伊瞪眼,拧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你没大没小,还反了天!这可是入口的东西,我多问一句怎么了?”
谢向云被她拧得嘶嘶直抽气,赶忙道:“无害,无害!不是说了只会在脸上身上起些疹子么!不吃就好了。”
谷南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实在对这个深宫里出来的黑心小皇子的人性不抱什么信任。
谢向云只道:“你若不信,让刘苗那丫头吃点试试不就行了?”
谷南伊顿时黑脸:“这些天你把她吓唬成什么样了,还想祸害人家?”
小胖子乐了:“这刘苗可是两面三刀的一个丫头,害苦了咱们马掌柜。不该让她起两天疹子,也好抵过马掌柜掉了不少的头发么?”
谷南伊深吸了一口气,按住了想要拧谢向云耳朵的那只手,恨恨道:“我就知道带你做生意没个安稳时候!还不如让你放假的时候在家练字、读书!”
谢向云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没脸没皮地撒着娇:“娘!说好了带人家学做生意地嘛!你可不能反悔。”
谷南伊满脸无语:“别说我教你了,你这一肚子鬼主意,怕不是该成了我的师傅。”
两人这般打着旁人听不懂的哑谜,散着步去了书铺。
若说心里话,谷南伊知道,谢向云的鬼主意还是能帮她不少的。
自从逮住了刘苗这个小丫头之后,谢向云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小姑娘狠狠地吓唬住了,答应在他们的授意下,给金槐的人透露点新方子出去。
一来二去过了这么些天,城东的点心铺子果然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有挤占市场的趋势,只不过出于谨慎,暂时还没有露出爪牙。
谢向云和谷南伊一致认为,等到他们的铺子上新糕点的时候,又让金槐尝到了那么多甜头,对方一定会按捺不住的。
他们要的就是一击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