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倒是很干脆,吭哧一声跪在了谷南伊的面前。
这副架势,谷南伊还瞧不出来?口子肯定出在这里了。
她只单刀直入地问那小姑娘:“刘苗对吧?点心作坊里的方子,你泄了几个出去?”
刘苗初时并不害怕,可真的看到上首的人面若含霜、眉眼带煞的模样,顿时也有些怕了。
她老老实实道:“就只有蛋糕的配方。”
谷南伊倒没有存心要吓唬谁,只是和谢初尧待久了以后,她在不高兴时,自然而然地就带上了对方的气势。
男人可是从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的,谷南伊不用说多,只要有他一分的模样,足以把一个小姑娘吓哭了。
她秀眉微微一蹙,沉声道:“只有蛋糕的方子?我不信。”
明明是秀美漂亮的脸蛋,却十成十像极了吃人的女妖怪,说不准下一秒就会翻脸。
刘苗果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什么都不敢隐瞒:“本来,本来今天那个伯伯还会再来问我,可是姑姑把我带过来了。”
她好不容易记住的几个配方,如今也成了一团浆糊,乱糟糟的堆在了脑子里。
这时的胡氏也出声了:“南伊,这事是刘苗的错,也是我看管不力。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问清楚了,确实是金家的人……”
不等她说完,刘苗便哇哇大哭道:“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爹娘让我这样做的!我只是听爹娘的吩咐!我没有错,不要罚我!”
放声大哭的小姑娘分贝几乎要把房顶掀开,再加上胡氏呵斥的声音,一时间房间里吵吵嚷嚷,让人头疼不已。
放学的几个孩子正是这个时候踏进了院门,听见前厅里的动静,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咱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小孩子?”
“哭的好惨……”
“谷雨姐姐,咱们去看看热闹?”
“这不好吧……”
几人一边说着,脚下动作反倒快了几分,溜到了正房门外。谢见宵和谢砚南由着弟弟妹妹发疯,也不制止,只跟着他们凑热闹。
非晚往里面一瞧,顿时笑了,压低声音道:“怎么还跪在地上哭呢?别不是要卖给三哥做童养媳的姑娘,抵死不从吧?”
谢向云顿时给妹妹脑门上来了一记暴栗:“让你少看些话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见宵也觉得非晚这话说的实在不像话,可余光瞥见谷雨在一边偷笑,他便没有说什么。
谷南伊倒是没听见几个小孩的声音,只是最先发现了探头探脑的谢向云,皱眉喊他们:“在外面偷偷摸摸做什么?有事就滚进来。”
谢向云冲他身边的桑榆吐吐舌头,低声道:“娘这是生气了呀。”
桑榆幸灾乐祸:“娘从来,都不骂人的。”
几个小孩依言“滚”了进来。
只见谷南伊坐在上首,脸色简直算得上阴云密布,两个妇人满脸为难站在一边,原本又哭又叫的小丫头看见谢向云,突然歇了声。
刘苗如今八岁了,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猛不丁看见自己的同龄人,还是个眉眼格外俊的小男孩,终于哭不出来了。
意外结束了这魔音贯耳的折磨,谷南伊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谢向云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来问她:“娘,怎么了?这个妹妹犯了什么错,你由着她这么哭?”
谷南伊登时脸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