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奇等得无聊、开始纳罕谷南伊为何还不到之时,却见傅流一行色匆匆,从后院疾步走了过来。
他进了前厅,挥退了一旁伺候的下人,压低声音对王奇道:“先生,大事不好,夫人留书出走了!”
王奇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怎会留书出走?”
傅流一将他从谷南伊书房拿来的几封信,统统递给了王奇。
后者眉头紧锁地看完内容,同样变了脸色。
傅流一额上都冒出了一排细密的汗珠,急声道:“瞧这模样是昨夜就走了,如今已经过去半日,咱们是不是得赶紧通知将军,派人去追?”
王奇喝止道:“不可!”
他铁青着脸,郑重叮嘱傅流一:“不能告诉将军。你在府上多日,想来也知道将军对谷南伊的重视,如今他在外剿匪,不能轻易分心。如若得知谷南伊离府,将军必定按捺不住,星夜赶回京城。”
“届时玩忽职守这个罪名下来,将军这一年来做的所有努力都会成空。”
傅流一进退两难,他自然知道谢初尧是何等看重谷南伊,可转念一想,王奇说的有道理。
他为难道:“如若不然,我先去通知几个小主子……”
王奇果断摇头:“更不可让皇子公主们知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些天我先寻个由头,将几个小主子带出府去,你这里万万不能走漏风声。将军留在府中的人,统统派出去寻谷南伊的踪影。”
傅流一应了声,迅速下去安排人手,倾巢出动。
王奇皱眉思索了片刻,最后带着谢见宵几个孩子去了沈珂所在的客栈,又想办法将几人留了下来。
寻找谷南伊之事迫在眉睫,只要她有心要走,茫茫人海中,怎么可能说找就找到?
为今之计,只能期盼她动作慢些,还没有出京城。
而另一边的谷南伊,深知自己跑的越快越好。
她后半夜休息了一会儿,一大早就乔装打扮,赶在驿站最早的点雇车出了城。
马车行至城郊,渐渐远离京城后,谷南伊便不再催车夫赶路了。
夏日的热意渐浓,她拉开了马车的帘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赶车师傅闲聊,偶尔欣赏一下河畔杨柳青翠蓊郁、柳条随风飘摇的姿态,感觉惬意极了。
直至此刻,抛却所有对谢初尧的失望与藏在心底的不舍。
远离京城达官贵人们言笑宴宴下各怀心事的烦扰,躲开狗皇帝步步紧逼的强迫,谷南伊真正感觉到了自由。
她不会回宜城,但一路向东,总会走到一个安静祥和的小城,成为她重新开始的地方。
谷南伊闲适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马儿突然被车夫拽停,高高嘶鸣一声后,马车彻底不动了。
车夫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夫、夫人,咱们这是遇到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