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敏提起孩子们,一时间让气氛愈发冷凝了下来。
谷南伊原就不放心几个孩子,如今听到非晚因为她遇险之事如何伤心,更是仿佛被一块石头堵住了心口,沉甸甸地难受。
她收回了视线,只神色冷漠地在一旁喝茶,一言不发。
任明敏求救一般看了一眼谢初尧——
她原是想借着这个话题劝谷南伊留下的,可怎么看上去仿佛适得其反了?
男人心里藏着事,便也没有开口。
任明敏只好转移了话题:“夫人的伤势若是大好,也可出门散散心。京里最是初秋的时候天高气爽,风景格外开阔人心。说不准出门走走后,再多的烦扰,也渐渐能消了。”
谷南伊冷声道:“多谢你的好意。”
从前她对任明敏还是客客气气的,可如今谷南伊都已经打定主意离开谢初尧,自然也不会在意如何与他的“妾”相处了。
任明敏感受到谷南伊的排斥情绪,见实在不能帮到谢初尧,只好尴尬地笑笑,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桌上任明敏带来的瓜果,两人都没有动的意思。
谢初尧一心要留下谷南伊,便开口道:“你当真打定主意要离开?要知道,将军夫人的身份虽给你带来了诸多凶险与不便,可一遭若要舍弃,只怕你出了京城后连三日都活不到。翟家未除,难不成日后你要躲躲藏藏生活?”
软话尚且不能打动谷南伊,这样半是威胁强迫她留下的言语,更是让她冒起了火气。
她凭什么要躲躲藏藏地生活?!
他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
她本就没有什么野心,也从未想过插手京城的民办学堂,卷入朝中的一滩浑水中去!
谷南伊当即冷笑道:“与其做一个靠簪子抵住脖子才能护住自己清白名声的将军夫人,倒不如隐姓埋名,活在不知名的小城里自由自在!”
谢初尧眼神中瞬间流露出挫败之色。
谷南伊犹自不肯罢休,仿佛要将自己反复被男人戏弄的愤怒通通倾泻个干净:“我的安危不必你担心!左右不过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呢?”
两人之间的误会宛如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言语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为今之计,只能企盼何时天光放暖,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坚冰尽数融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