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南伊摇头制止道:“大夫开的药就是发汗用的,不好好出一身汗,病怎么能好?”
她给非晚盖好被子,又扭头对几个男孩道:“都回去睡觉吧,不早了。”
孩子们散了,谷南伊倾下身来,柔声问非晚:“今晚好好休息,需不需要阿娘陪你?”
小姑娘脸蛋红彤彤的,额间的发丝被汗水浸湿了,贴在玉白的肌肤上,映衬的那张小脸更小了。
她故意轻轻咳嗽了两下,拽着谷南伊的袖子撒娇:“要娘陪着睡,想听故事了。”
谷南伊笑了,点头道:“那娘就陪着你。”
她收拾了一下非晚的床铺,又扭过头去看谢初尧。
男人直挺挺站在房间里,目光始终黏在谷南伊身上,不曾有一刻的偏移。
女人被他的目光盯得脸上发热,清了清嗓子道:“你也去睡吧,不早了。”
谢初尧还没出声,床上的小姑娘不干了:“不要爹走!爹也陪着非晚……”
谷南伊脸上一僵:“非晚,你爹明天还有事要忙,今天让他好好休息,好吗?”
非晚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增进两人的感情,是决计不肯罢休的。
她故意咳嗽了两声,逼出了一点点泪花来,眼泪汪汪地看向谢初尧:“爹不肯陪非晚吗?”
男人早瞧出了非晚是在装病,她那小脑瓜里盘算的主意,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谢初尧不打算揭穿她,反而顺着非晚的戏演了下去,只沉声道:“可以陪你,晚上不许说话,也不许听故事,吹灭灯就要睡觉,知道吗?”
非晚点头,甜甜地笑了。
虽然装病的时机不太对,但是至少能让爹娘同房了嘛!
谷南伊被赶鸭子上架,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和男人共处一室的事实。
最后,一张不算大的床上,谷南伊睡在最里面,非晚躺在中间,谢初尧则贴着床边躺下了。
蜡烛吹灭后,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就连院子里断断续续的早秋虫鸣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非晚软软的声音响起:“娘,我要拍拍。”
谷南伊依言伸出手来,在小姑娘的被子上轻轻拍打了起来。
非晚舒服地“唔”了一声,又扭头冲谢初尧道:“爹,你也拍。”
男人声音低沉:“你这鬼灵精,没一刻消停,安生睡你的觉。”
非晚直接转身过去,瞪圆了一双猫儿般圆圆的眼睛看着谢初尧,仿佛在说,我这是在帮你!
谷南伊见她动作太大,赶忙按住非晚道:“别动,被子裹好,冷风都灌进去了。谢初尧,女儿病着呢,你拍拍她哄睡觉怎么了?”
男人轻笑一声,没有再拒绝,只学着谷南伊的样子,也在非晚的被子上轻轻拍打了起来。
两人哄女儿的动作和节奏出奇的一致,在这静谧的秋夜里,慢慢渗出了些温柔和甜意。
很快,非晚的呼吸就均匀了下来,最终绵长而和缓地进入了梦乡。
谷南伊停下了动作,她刚要把手收回来,黑暗中,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
男人的掌心温暖干燥,因为常年手持刀剑,磨出来的厚厚茧子,覆在谷南伊的手背之上,带来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粗粝感。
谷南伊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
她怕吵醒非晚,不敢开口说话,也不能动作太大,只能时不时动一下手,表达无声的抗议。
谢初尧轻轻笑了一声,宽大的手掌微微张开,带着几分强硬和十足的温柔,一点点用手指入侵了谷南伊的手指,最后同她十指紧扣,包裹住了那白玉一样温润滑腻的小手。
“睡吧。”
男人轻声道。
谷南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和谢初尧紧紧交握的那只手,可男人跳动的脉搏仍是一下一下,从两人相贴的皮肤上传来,仿佛一把小锤子,不停轻敲叩击着谷南伊的心门。
静谧的夜里,她感受到男人的脉搏逐渐平静,与她的脉搏仿佛融为一体。
同时,她的心也十分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