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留下药瓶,便带着药箱匆匆走了。
正是疫病即将退却的时候,他可忙的很!
谷南伊手上拿着瓷瓶,瞧见金翡气鼓鼓的模样,不由笑了:“怎么,还气着呐?人家军医也是好心,拔箭的时候当然不能告诉你,若是肌肉过于紧张,会出血的。”
金小少爷疼得脸都白了,嘴上却不饶人:“就这点小事,小爷肚量大,才不会同他计较!”
谷南伊失笑,低头开始为他上起了药。
谷南伊边上药,边让人告诉李孟,“众将士为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生命,都是无所顾忌的时刻,告诉李将军,人心所向,所向披靡。”
半个时辰后,在李孟的带领下,翟顾的大军被迫撤离。
与此同时,右军大帐中,原本正在昏迷的男人蓦然惊醒。
耳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兄长!你昏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
谢初尧躺在榻上,用力凝了凝神,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谷南伊呢?她人在哪里?”
虽是一直在昏睡之中,男人也能感受到身边照顾他的人一直都是谷南伊。
不管是用烈酒擦拭身体、抑或是艰难喂药,她都不曾假他人之手。
为何现在换了人?
可是她也染上了疫病?!
任明敏脸上惊喜的表情还未退却,听到谢初尧的话,很明显愣了愣。
男人的目光看了过来,剑眉拧着,追问她:“为何不答?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见他立刻便要翻身下榻,任明敏的笑容差点都挂不住了:“兄长!谷南伊她没事……兄长你才刚醒,不能下床!”
谢初尧却是不信任明敏的话,只沉着脸,凝视着对方的双眼道:“告诉我,她染了病,是也不是?”
任明敏被那沉沉的眸子给震了一下。
她说不出心头陡然涌起的异样感从何而来,可即便是在兄长这般威严的逼视下,任明敏仍能明显地分辨出,男人的眼睛里,一瞬间涌现出的情绪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在担心谷南伊……
不,除了担忧之外,分明还有万分的珍视在里面。
为何兄长会如此在意那个女人?
任明敏咬住了下唇,低声道:“兄长不必担忧,谷南伊她并未染病,正和金家的小少爷在一起。”
男人周身紧绷的肌肉明显一松,可仍未打消下榻的意思。
任明敏忍不住道:“谷南伊照顾了兄长许久,兄长如今无事了,也该让她松快松快,做点自己想做的事。还是不要去打搅她了……”
做她想做的事?她想做什么?
谢初尧眉心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只问道:“她如今在何处?”
任明敏原不想说,可她深知谢初尧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好道:“就在隔壁的大帐里。”
不等她有所反应,男人便已下了床,随意穿上靴子便朝军帐外大步走去。
任明敏跌坐在床榻之下,看着谢初尧远去的背影,一双美目中慢慢氤氲起浓浓的委屈和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