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南伊听闻“翟顾”二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莹白的脸上闪过阴霾:“翟顾那小人,竟还敢过来?!”
这两日衣不解带地照顾谢初尧,谷南伊早把所有的事情琢磨了透透的——
那日来袭击他们二人的病患,绝对是翟顾手下之人!
报信的亲卫心里也恨极了始作俑者,可将军不醒,他们始终是被动的:“夫人!翟顾不知从哪里听闻将军染病,如今扬言要连将军一并处死!”
谷南伊怒火翻涌,恨不得当场掐死翟顾,“走!我倒要瞧瞧,他敢不敢动手!”
踏出军帐时,金翡和任明敏都守在外面,前者担忧地望着她,后者却满心满眼都是谷南伊身后的军帐。
谷南伊瞥了任明敏一眼,道:“谢初尧还在昏迷,你进去照顾他。”
任明敏双眼一亮:“当真?我可以去照顾将军?”
谷南伊没心思同她纠缠,不耐道:“废什么话,去便是了!”
任明敏脸上绽出一个笑来,提着裙摆小跑着进了帐。
金翡则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谷南伊:“你脸色差得很,不会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吧?”
谷南伊不欲谈这个话题,神色凝重道:“你可知晓翟顾带人上门寻事了?”
小少爷点了点头。
他守在帐边,为的便是此事,只低声对谷南伊道:“别担心,那翟顾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最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我们一起应付他便是。”
若非场合不对,金翡这话,定会让谷南伊笑出声来。
堂堂京城第一纨绔金小少爷,有朝一日竟开始吐槽别人不中用,他是有多瞧不上翟顾?
谷南伊抬步朝营外而去,一边道:“翟顾不中用,可到底他手里有兵,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很快来到营房大门处,便见翟顾穿了一身格外显眼的明光铠,正在营外叫嚣——
“让谢初尧出来!谁说他没染瘟疫的?若是当真没染上病,为何不敢来见本将军?”
尖锐的声音,让谷南伊一下子便皱起了眉。
认真算算,她曾被翟顾的父亲和妹妹先后追杀、为难,来到北地后又让翟顾暗算了两次——
这翟家,当真欺负她谷南伊没有还手之力?!
谷南伊回身从亲卫腰间抽出一把刀来,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杀气腾腾地提着刀站在了营门前。
女人看准了翟顾的明光铠,直直朝他胯下的马头把刀甩了出去:“哪个嫌命长的在此处叫嚣?!”
营外众人见斜落落飞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俱是吓了一跳,便是谷南伊力气不足、刀尖远远没有戳到翟顾便掉在了地上,仍将众人唬出了一身汗。
“保护翟将军!”
“将军小心!”
一时间人仰马翻,便是翟顾那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都被惊得险些跳起来,长长嘶鸣了一声才被翟顾奋力稳住。
谷南伊嗤笑道:“我当是什么人,若只有这点胆子,便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翟顾手忙脚乱地控住了马,定睛一看,对上了谷南伊的视线。
那双眸子冷光乍现,带着和谢初尧如出一辙的威严,简直与女子弱质纤纤、娇小可人的模样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