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南伊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她用的不过是现代最简单的表格,放在古人身上,却能如此高效地解决问题。
谷南伊不由得发散思维联想了起来——
是不是谢初尧执意留下她,为的也是她脑子里这些与众不同的办法?
谷南伊一时间思绪万千,径自去院子里透气,沈珂则被拉到了一边。
他满脸疑惑:“李兄,我还未来得及问你——方才说起任姑娘,你为何制止了我?”
李先生恨铁不成钢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沈珂茫然。
旁边有先生看不下去了,解释道:“任姑娘出自将军府,却未必和谢夫人一条心,毕竟是正室与偏房的关系。”
“谢夫人肯让任明敏来学堂教课,便已是天大的仁善了,此番任明敏被送走,听说是犯了错的。沈兄想想,她可是御赐的贵妾,若非犯了大错,怎么可能离开谢府?也就你心大,还在谢夫人面前提任明敏。”
沈珂心思简单,不由道:“谷姑娘没有这个意思吧?”
几人定定看了一会儿沈珂,摇头叹息。
没等众人辩出个一二,学堂负责洒扫的小厮急急忙忙冲进了书房:“沈先生!诸位先生!谢,谢将军来了!”
谢初尧极少在锦湖书院露面,书房里众人又都是谷南伊招进来的,未曾与谢初尧有什么交集。
听说镇远将军是个凶神恶煞的武夫,曾在北地一战伏诛赵国兵士七千余人……
这冷不丁来他们书院,是有什么事情么?
他们应该没犯什么事吧?!
几个先生想到这里,顿时紧张了起来,齐齐看向沈珂,仿佛要他来拿主意。
沈珂微微一笑,道:“谢将军许是关心夫人才来的学堂,我们出去迎一下便是,不必放在心上。”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学堂的诸位先生才觉得沈珂心大些是件好事,一个个跟在书生身后,走出了书房。
……
谢初尧来锦湖书院,为的确实是谷南伊。
这些天她一直足不出门,这冷不丁跑去书院,男人实在放心不下,便寻了个由头跟了过来。
不料才刚走进书院的大门,便瞧见了坐在院子里发呆的谷南伊。
男人走近了,问:“天这么冷,为何不在屋里?”
谷南伊摇头。
见她秀气的眉毛微蹙着,谢初尧便忍不住想要为她分忧:“可是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不如同我说说。”
谷南伊从秋千上站起了身,眉毛拧得更深了——
从前的谢初尧是个冰山,也不知是端着还是什么,惯来不爱说话,每每一天能听他多说几个字都是奢侈。
如今怎么话这么多?
眼看谷南伊扭头就要走,谢初尧抓住了她的胳膊,“好端端的怎么见我了就要走,莫不是我什么时候又惹了你?”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颤动的空气吹拂在谷南伊后颈上,让她忍不住有些后腰发软。
她猛地回头,瞪了男人一眼。
谢初尧静静回望,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目里,竟像是染了些无辜,让谷南伊迁怒的情绪愈发浓烈。
她不能出声,只张了张口。
男人重复:“我什么时候让任明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