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两个小阿哥都壮实呢?”石舜华问。
太子道:“真能像你说的这样,汗阿玛肯定会立刻昭告天下。”
“说白了还是怕其中一个长不大,一生一死不吉利?”太子点头。石舜华拍拍他的手,“那我就会好好养胎,尽量给爷生两个壮实的孩子。”
“你也别想太多。”太子道,“汗阿玛下封口令也是为咱们好。不过,后宫那些嫔妃的娘家人多多少少会知道一点。”
“说起后宫那些女人,她们时常去给太后请安,我过几天要不要去宁寿宫一趟。”石舜华道,“妾身上次见太后她老人家还是咱们大婚第二日。”
“我听张起麟说膳房挪东边去了,东边还没怎么收拾?”太子见她点头,便说:“等东面全部收拾好,你闲得实在无聊再去太后那里坐坐。”
“爷今儿没事了?”石舜华看了看怀表,还没到十点,“不如咱们一块过去看看?”
东宫扩建的院子是由五间正殿,东西各十六间厢房组成,院门和惇本殿院门持平,但院门从刚建成那一日就从外面锁上,此后再也没有打开过。
内务府工匠建房时,西厢房最南边三间作为膳房,紧挨着膳房的那间建成明间和惇本殿东厢房相连。也就是说太子和石舜华到惇本殿,不需要出去,直接打开东厢房最中间的那道门就可进到东边扩建的院子里。
八月三十号下午,石舜华和太子回到紫禁城,这几日都在歇息和收拾东西,石舜华还没往东边去过。
石舜华和太子进去,就感觉长长的院子里很是空旷,人也跟着轻松很多。
阿笙见石舜华盯着院子看:“东厢房耳房前面的两棵树是枣树。膳房门口的两棵树是桃树。正殿西次间前面那颗弯弯曲曲的树苗,工匠说是葡萄树。这几棵树都是皇上吩咐种的,说是多子多福。奴婢回来打扫屋子的时候碰到海拉逊大人,海拉逊大人说,您还想在园子里栽种什么,使人告诉他一声就成了。”
太子:“这么长的院子,要不弄个假山池塘之类的,栽种些荷花?什么都不种,就这干干巴巴五棵还没长大的树,孤总觉得有些萧条。”
“这院子太窄,五间正殿,算上东西耳房,宽不过七丈。去掉两边的厢房,中间还剩四丈,就算不弄个假山挖池塘,只栽几个棵树,妾身都觉得院子里拥挤。
“阿笙,跟内务府说中间再铺六尺宽石子路。这样一来,院子变成王字形。西北面种些瓜果蔬菜,东北面种些长不高的草,以后阿哥们长大了就在那边玩蹴鞠。东南边枣树下铺上青石板,放几张石桌,以后天热了,阿哥们在枣树下面写功课。至于这边桃树下,种些菊花、月季随便什么都可以。爷,这样行么?”
太子仔细琢磨一下,感觉有些简单。可真替换上假山,或者槐树之类的苍天大树,太子又觉得挺怪的,“你见得比孤多,孤听你的。”
石舜华:“那就这样安排?”
太子点了点头。阿笙第二天就去找营造司的工匠。第三日,便带几个小宫女把东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两遍。
九月十九日,上午,天空放晴,内务府送来十个嬷嬷。石舜华挑出两个。管事嬷嬷一看被石舜华挑出来的两人刚好没有任何背景,心中一紧,佯装镇定:“太子妃,这八人不行?”
“我不喜欢她们身上的味。”石舜华淡淡道,“内务府就这么多接生嬷嬷?”
“不,还有。”管事嬷嬷说,“奴婢怕人太多打扰太子妃休息,干脆先带十个过来。”
“有心了。”石舜华瞥她一眼,“明儿都带来我看看。我还差两个接生嬷嬷,八个我生产前后伺候的嬷嬷,和十六个日后照顾阿哥的嬷嬷和奶嬷嬷。按照现在这个挑法,我觉得阿哥出生也挑不够,嬷嬷,你说是不是?”
管事嬷嬷一凛,尴尬地笑了笑:“是,是呢。奴婢明儿就把人带来。”
翌日上午,管事嬷嬷带四十个嬷嬷来到毓庆宫,石舜华挑了六个嬷嬷出来。管事嬷嬷看清六人相貌,再次傻眼,因为那六人早些天刚刚选上来,同样没有任何背景。
这次石舜华什么也没说,直勾勾盯着管事嬷嬷。内务府管事嬷嬷被石舜华看得头皮发麻,第二天又带四十人过来。
这次石舜华挑出十个。
管事嬷嬷回去翻出那十人的资料,心里一哆嗦,当天晚上偷偷摸进了延禧宫。
回到紫禁城,太子有一把时间留在惇本殿。石舜华连着几日大张旗鼓挑人,太子有所耳闻。晚膳过后,太子就问:“人挑够了?”
“差得多呢。”石舜华道,“内务府的水很深,估计挑不够了。”
“什么意思?”太子没听明白。
石舜华:“管事嬷嬷这几天带来的人,除了品行不好的,有一大半是四妃的人。她们的人即便无害,我也不敢用啊。”
“她们的手伸得也忒长了。”太子不禁皱眉,“叫你额娘从宫外找,或者叫索额图的夫人帮咱们找?”
石舜华:“不用。明儿管事嬷嬷还会再来一趟,这次再挑不够,改天那四个母妃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我也过去凑凑热闹。”
第36章 清宫杀器
太子笑眯眯的问:“你又想干嘛?”
“大哥最近有没有找你麻烦?”石舜华反问。
太子:“你应该问大哥有没有不找我麻烦。不过,孤上次说了懒得搭理他。整日里跟他计较,孤也会被他传染的跟缺心少肺似的。”
“爷真不在意?”石舜华问。
太子好笑:“我在意你还能帮我报仇不成。”
“我是不能把大哥怎么样,但大嫂总会遇到的。”石舜华道:“大嫂来给惠母妃请安,不从咱们门口过就得从宁寿宫那边。赶明儿叫晋江和孙河坐在门口瞅着,一旦她们婆媳二人去宁寿宫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我就挺着肚子过去。”
“你可消停会儿吧。”太子指着她的肚子,“这里面是两个,不是一个,你别给孤找事了。”
石舜华:“正因为是两个,才没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害我。”
“那也不行。”太子道,“还记得咱们在畅春园,孤叫阿箫算王公大臣总共欠了朝廷多少银子么?”
“怎么了?你又想着收账?”
太子:“不是。我和你大婚时,汗阿玛给我三天假。五月初九那天户部档房官员向汗阿玛禀告,京城各地八旗兵丁无房舍者有七千多人。五月初十,汗阿玛就令每旗各造屋两千间,无屋兵丁每名给两间。
“今儿早朝各旗旗主向汗阿玛禀告,房屋已建好。孤也是今天才知道,八旗子弟不但欠朝廷的欠不还,有些人也已经从当年有房有地变得以地为席,以天为被。要我说汗阿玛就不应该令给他们建房,直接赶回东北,一尺厚的大雪冻几次,他们就知道谋求生计。”
“那他们会造反的。”石舜华道,“更何况满人相比汉人来说很少,汗阿玛也不舍得把这么多八旗兵丁赶回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