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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乡下,只看见一个青衣打扮,童颜鹤发的老头正坐在大通铺上闭目养神,就在他正前方摆着一个草人,草人四周点着七盏灯,额头上贴满七张黄符,肚中射有七支竹箭。
“咯咯!”
虚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鸡叫。
老头蓦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之后,只以为是哪家养的鸡跑到了附近来。他沉心静气,正准备重新闭上双眼,却不想眼角的余光正好落在草人身上,只看见它肚子里的七支竹箭竟是在慢慢的消失不见。
孟端友瞳仁一紧,沉声说道:“何方小辈,不知天高地厚。”
等到草人肚子里的七支竹箭又重新出现,四周点着的七盏油灯却骤然熄灭。
他冷笑一声:“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吗?”
孟端友抓起两张符纸,向前一掷,符纸掠过之处,七盏油灯强行点燃。
他口中念念有词,朝着草人脖子的方向伸出手……
……
宋逢辰当机立断,一把抓住老母鸡,端起桌子上的米酒又给它灌了几口。
老母鸡有气无力的扑腾着翅膀,闭上眼,彻底消停了下来。
赵老板汗如雨下,就在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肚子突然消停了下来。
他绷紧的脸皮一松,试着吸了吸肚子,果然不疼了。他眨了眨眼,正前方镜面上不停晃动的胶体也像是失去了束缚一样,直直的向地上落去。
再看时,镜子里空空如也。
伙计跟着往前一看,两手下意识的一哆嗦,他手中拿着的镜子里面多出了七支竹箭。
宋逢辰轻舒一口气:“成功了。”
赵老板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他提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勉强扯出一抹笑:“是,是啊……啊——”
他语气一变,双手突然抓住脖颈,两眼突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艰难一样。
宋逢辰来不及多想,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赵老板:“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赵老板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吸力,宋逢辰触不及防,“不好——”
话音未落,他的神魂和赵老板一起被吸入一片漩涡之中。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到伙计回过神来的时候,赵老板和宋逢辰先后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老板,宋同志?”伙计连忙伸手去扶,两人却毫无动静。伙计咽了咽口水,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在赵老板的鼻子下。
“死、死了……”
伙计两眼发直,连连自语,又惊又怕,“怎、怎么会这样?”
他心乱如麻,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急病乱投医:“晒太阳,对对对,晒晒太阳就没事了。”
想到这儿,伙计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将两人扶到院子里。
他双腿也不听使唤,筛糠似的乱颤着,过了那么两三分钟,他又伸手,两人还是没有呼吸。
他一脸崩溃,带着哭腔:“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屋外敲门声还在继续:“我都听见里头有人说话了,怎么还不开门。”
伙计浑浑噩噩的,听见开门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出于职业习惯还是其他,他晃荡着走过去打开院门。
门外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她一脸不耐:“怎么这个时候才开门,不知道我家来了贵客,就等着买米下锅吗?”
她推开伙计,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的赵老板两人,语气中不乏羡慕:“哟,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午睡呢!”
伙计猛地回过神,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要是让别人知道老板和宋同志死了,公安会不会怀疑是他杀的,到时候抓他去蹲监狱吃枪子?
他打了个哆嗦,咬紧牙关,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似的,硬邦邦的回道:“你声音小、小点儿,别吵到他们休息了,跟、跟我进来吧。”
中年女人啧了一声,她看了看伙计,“你怎么了?脸色跟粉笔灰似的。”
伙计两眼闪烁:“中午吃错了东西,闹肚子闹的。”
中年女人哦了一声,也没多问。
伙计瞬间松了一口气。
……
“我,我这是怎么了?”
听着赵老板的惊叫,宋逢辰缓过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漂浮在半空之中。
又听见赵老板惊喊道:“你是谁?”
宋逢辰猛的一抬头,前方大通铺上,孟端友正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
准确的来说是看着一身功德金光的宋逢辰。
赵老板的视线落在孟端友身前的几个草人身上,恍然道:“就是你在背后害我?”
说到这儿,他脖子一缩,往宋逢辰身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