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常年生活在地下的鼹鼠,因为终年见不到光明,眼睛也就慢慢失去存在的意义,最后失去功能,形同虚设。”秦昭和撑头道,“卸职后,这种敏锐的洞察力就是一种累赘。”
萧怀樱不解,她巴不得也想要那种雷达般的功能。
“否则偌大个齐华,尤其是一中里,由于过去有文昌帝君的生花妙笔庇护,到处都有妖定居。从地下到地上,水里、草里、树上,如果个个都要感受到,我就会像那个《鲁路修》里的白毛耳机配角一样,时刻处在一种烦躁的暴走状态,连他们谈个恋爱都要不得不像变态一样在暗中窥伺。”秦昭和显然是极其厌恶那段时光,像总管吃喝拉撒的老妈子,“当然要退化。”
这么说,好像也对。如果感应,就全不能感应,也没有自动识别功能。
“可是,你为什么能感受到我?”
萧怀樱仔细想想,好像帝君经常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是因为洞察到了存在吗?
那她做什么,帝君都能察觉到吗?
“你不一样,我在你身上留了契约烙印,天涯海角都躲不掉。”秦昭和撑着头,黑曜石般的眼睛牢牢盯着她。
萧怀樱耳朵悄悄泛起粉色。
秦昭和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连忙将巧克力塞进她嘴里,不许她再问了,“小妖精丢脸,家主面上也无光,我是防止你出糗,做出有损我门的清誉的事才留下烙印。”
萧怀樱不甘地含着巧克力,她什么时候做出这种有损他形象的事了。
何况帝君根本没有门徒啊。
“那如果我在很远的地方,帝君也能找到我吗?”萧怀樱侧着头看他,乌黑如墨的长发披洒在肩,随着动作,轻轻飘散开,晨光里肌似羊脂,眉目含情,秋波湛湛,“隔着很远很远,也能感受到?”
秦昭和喉结微微滚动,想起之前让她悄然失踪的十年,微微沉默了一下。
“以前找不到,以后不会再弄丢了。”
萧怀樱愣愣望向他,总觉得别有所指。
秦昭和竟然鲜少的,没有再毒舌下去。
“你听说高三的钱晓月吗?”
“钱晓月?那个总拿奖学金的?”
“是啊,你说巧不巧,她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字诅咒汪瑞泽、李梦诗,结果他们刚巧出事了,这像不像以前说的犯小人?”
“用游戏里的话说,就是毒奶,说什么不好什么就来。乌鸦嘴啊。”
旁边经过的两个同学一搭一和地聊着。
秦昭和五指搭在桌上,轻轻敲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
“秦昭和,有人找!”靠门口的同学高声一喊,将他们从各种思绪中抽出神。
秦昭和把叉子放下,还有四分之三盒的巧克力,“等我回来再吃。”
还有这个讲究吗?
“为什么啊……”她正吃得高兴。
“我买的巧克力我决定。”他不想她偷偷摸摸啃了,起身时不忘警告,“要是偷吃,这周就吃素斋。”
“我知道了。”
萧怀樱目送着秦昭和走到门口,帝君平日跟同班同学都鲜少说话,还有来往的外班同学吗?
萧怀樱认出门口的女生,高一(11)班班花章馨,学校拉拉队的领舞,又学过主持,妥妥文艺积极分子,经常在各种活动里露脸。
她捏着手里的笔。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来找帝君?
章馨是混血儿,长相偏欧美风,追求者甚多。她棕咖色的头发扎成两个麻花辫,还没过春天,已经换上夏天的校服短裙,露出修长细白的腿,从走廊上经过时,让不少男生侧目。
眼下,她羞赧着脸,怯怯地打量秦昭和,“你好,我是高一(11)班的章馨,不知道你认识吗?”
“不认识,有什么事?”秦昭和冷冷淡淡地望向教室里的萧怀樱,防止她偷吃。
“那初次见面,我是话剧社的社长,我们社团之后想排舞台剧,上次路过六班发现你的外形很符合男主角的人物设定,所以想邀请你来演出。”章馨台风稳健,这会儿却开始舌头打结,“指导老师说,这次的舞台剧不仅会在校庆的时候演出,还要去市里参加比赛,参加商业表演,是一个非常好表现自我的……”
“学习比较忙,没有时间。”秦昭和侧身就要走。
“等等。”章馨红着脸,慌忙叫住他,“秦同学,我看过你上次月考的成绩单,是妥妥的年级第一,高出第二名不少,现在强调素质教育,应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何况排练并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只在每周两节的社团课上进行。”
秦昭和不想多做纠缠,“我没有兴趣。”
他走回座位,打开生巧盒子,很好,没偷吃。
秦昭和将叉子递给萧怀樱。
她接过来,也不吃,有点儿其它想法。
“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