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黎夏念就挂了电话,就算她是女儿,她是妈,她也不会一味的迁就。她算是认识到了,将来能陪她走完余生的绝对是她所爱的那个男人,至于父母恩情,她早还完了。
夏惠文在一旁偷听着,电话切断之后,她抽了抽鼻子,“这孩子,是真的不在乎我这个妈了!”
钟泽无奈的咧了咧嘴,“干妈啊,我只能送你两个字,活该!”
夏惠文噘了下嘴,跌坐进沙发里,“我承认我挺自私的,害她受了那么多苦,不配当她妈妈,可我就是怕她再被男人欺负嘛!”
钟泽搭在假肢上的那只手狠狠捏了捏,假的,无论多用力都不会感觉到痛,“其实当年我突然出国是想要带她走的,我想着先去国外探探路,都安顿好了在回来接她,谁知道……”
真的是一言难尽,车祸、昏迷,一晃眼五六年就这么过去了,等他睁开眼睛,一切都变得令他难以接受,“干嘛,让夏念试试吧,如今她跟项子恒之间不再是师生,也没有了所谓的年龄差,这一次,我们全力以赴的支持她吧。”
夏惠文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傻孩子,从小到大,你就只会宠着她,都不知道对她说一个‘不’字吗?以前她是个小公主,而现在,她只不过是个离了婚、生了孩子的二婚女。”
钟泽拳头捏紧,“干妈,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多年前,她依旧是我的小公主。”
夏惠文眼圈一下就丝润了,连忙起身,“我去换衣服。”
半个小时之后,夏惠文准时抵达了恒诺,黎夏念打着伞等在路边,见她开门下车,连忙帮她遮雨。
钟泽摇下车窗,“真的不用我陪你进去?”
黎夏念微微俯身看向他,“沈诺以为你是我的初恋情人,看到你一定会狂躁不已的,到时候事情更麻烦。”
黎夏念在钟泽面前任性惯了,当初暗恋项子恒那会儿,为了能更加接近已经订了婚的项子恒,她还强迫他假扮过她的男朋友,还让他带她偷偷跟踪过项子恒和关昕约会……一想到那些荒唐,黎夏念心里腾升感激。
“晚上咱三庆祝一下,我请客。你先去帮我订个酒店,这边结束了我给你打电话。”
夏惠文埋怨了一句,“钟泽是你跟班的吗?你居然还指使他帮你订酒店!”
黎夏念撇了下嘴,“记住待会怎么演没?逼真点,要不然这婚可就离不成了!”
夏惠文白了她一眼,替钟泽觉得不值,扭头朝大厦走去。
黎夏念将雨伞塞进她手里,她则是将身上淋湿,对着玻璃窗看了看狼狈的程度这才傻笑着跟夏惠文走进恒诺。
她一进门就引起了前台的关注,走到电梯间的时候,她竖着耳朵听,接待人员果然在给沈诺打电话。
很快电梯就将她带到了指定的楼层,黎夏念酝酿了一下情绪,朝夏惠文看去一眼。
夏惠文点了点头,马上挤出两行眼泪。
电梯门一拉开,沈诺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应该是跑过来的,而他却硬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你来了。”
黎夏念马上恐惧的躲到夏惠文身后,警惕的看着他。
沈诺心里划过一万点的伤害,向后退了一步。
夏惠文哽咽着,“被怕,有妈在,妈会保护你的。”
沈诺嘴唇抖了一下,好半天才说,“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怎么可能好,因为抑郁,每天都要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知道现在每天晚上还会做噩梦、大叫着惊醒。”夏惠文搂着女儿,老泪纵横,看着就令人心酸。
沈诺不可置信的看着躲在夏惠文身后的女人,这个凌乱疯癫的女人真的是昔日那个足以吸引整个阳城男人目光的女人吗?他从不知她是这么的坚贞,曾几何时,她以为她跟数不清的男人都有过关系,她以为只要给她钱,让她做多么过分的事情她都甘愿。
他心疼的朝她伸出手,黎夏念马上惊慌的向后退去,捏着衣领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