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恒垂眸看着女人,在这么亲密的时刻她的注意力完全没有集中在他身上,这让他深深的挫败,却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小心翼翼的满足她的期待。
她需要的并不是他的温暖和拥抱,她需要的只是他的精|子,只是一个孩子……
当最相爱最神圣的事情变成了任务,项子恒实在找不到以往的乐趣,他只是如同工作般的履行完义务,翻身坐到了一旁。
黎夏念连忙拿过枕头将腰垫高,“我算了,这两天是排卵日,一定没问题的。”他伸手摸了摸小腹,“没准下个月就能得到好消息,只要怀孕,念惜就会再来找我们。”
项子恒疲惫的搓了搓脸,“我去洗个澡,一起吗?”
黎夏念连忙摆手,“听说用这个姿势躺一会儿,更能促进怀孕的几率,我明早起来再洗。”
项子恒抿着唇,已经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了,自从念惜离开黎夏念就变成了这样,他们之间唯一的沟通就是上床生孩子,黎夏念的双眼就好像被蒙蔽了一样,除了带孩子做家务就是淘宝一些促进生孩子的物品。
他都不知道被她灌下多少莫名其妙的药物了,他心里是抵触的,可他又不想刺激她的大脑害她伤心。
项子恒起身,扭头看了一眼跟大床紧挨着的小床,念爱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她的爸妈刚刚做了怎样动荡人心的事情。
明明别墅四百多平,他们三个人却要挤在一个房间里,在有孩子的房间里做这种事情真的很累心,不敢太用力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被打了静音的胶片一样,有种发泄不出来的感觉。
冲完澡出来,黎夏念已经睡着了,他俯身帮她盖好被子,即使睡了她的眉头都是微微蹙着的,她瘦了,脸上已经没有往日的光泽,他知道她的内心每天都备受煎熬,可他又何尝不是呢,他爱她,恨不得含在口中捧在掌心。
可现在的她,让他很无助也很疲惫。
项子恒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厚款的睡衣裤穿好,十一月,天气转凉,阴雨不断,又到了风湿症最难熬的季节,他的骨骼每天都痛得他针扎一样,尤其是晚间入夜的时候,别说是做|爱了,就连平躺着都是一种折磨。
他不愿被她察觉害她担忧,但她真的忽略了他的一切,又令他心里沮丧的要命。
他退出卧室,转而进了书房,拿起桌面上的烟点燃,从没有过的无助,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拯救最爱的她呢?
那晚在沈诺的旁敲侧击下,他偷偷查了黎夏念的通讯记录,发现陈美希给黎夏念打过电话,尽管他是个对感情比较迟钝的男人,可他还是能猜测到陈美希的动机的,第二天他冒着可能会失去卖出恒诺股份的风险跟陈美希大发雷霆。
项子恒靠坐进沙发里,皱眉不展,自那之后陈美希和那个市长儿子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原定的明天一起参加新城商场的剪彩,也不知道对方回不回来,如果不来,这次的签约又泡汤了。
沈建元虽然在监狱里,可他的律师每天都会来公司,据说下周一沈权就会被提前释放,想必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恒诺,没了沈诺庇佑,他在恒诺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还有海悦这一季的新品,原材料似乎又出了问题……
太多太多烦乱的事情压得他都要喘不过气了,可他什么都不能对连自身都难保的黎夏念说……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项子恒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想着公司遭遇那些危机究竟该用怎样的对策去应对。
或许是用脑过度,想着想着他就没有意识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浓重的烟雾呛得窒息,他连忙睁开眼,应该是睡着时燃着的烟头掉在了沙发上,将沙发给点燃了。
项子恒被呛得大脑昏沉,他捂着鼻子起身,担心吵醒隔壁的黎夏念和孩子,轻手轻脚的跑到浴室一盆盆的往外断水,反复了十多次总算是将火全都泼灭了。
项子恒狼狈的跌坐在电脑椅上,看着烧得只剩下框架的沙发,自嘲的笑起来,他居然干出这种蠢事,幸好他醒的及时,否则就把整座房子给点了。
缓和了好半天他才疲惫不堪的起身,将身上沾满炭黑的浴袍丢在沙发上,翻出书房门钥匙将门锁紧,这才返回卧室浑身脱离的爬到床上。
以前黎夏念睡觉都是面朝他的方向,使劲儿往他怀里钻,如今她却面朝着孩子,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并非他吃孩子的醋,只是这种变化让他很寂寞,他朝前移了移,贴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将脸贴在她的背上,他是个男人,必须像一把打伞一样为她遮风挡雨,可他也有撑不住的时候,他的能量就要耗尽了,他需要用她的爱来充电,可她的爱不知道分散到了哪里。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夏念,要多久你才能变回原来那个你呢?”他想说他好累,想撒娇想任性……
次日五点项子恒就起床了,天气转冷之后黎夏念和孩子都特别爱赖床,其实他也不愿意离开被窝,可他还有一天24小时都忙不完的工作。
因为要赶去新城剪彩,他选了一套华贵的西装,五点半准时出门,古特助的车子已经等在门口。
“项总,昨晚没睡好吗?”
上车前,项子恒抬头朝二楼窗口看去,“没事,快点出发吧,八点之前必须赶到新城,也不知道陈美希和市长儿子会不会出席。”
项子恒的担忧古特助都知道,“放心吧,我相信陈美希不是那种因公徇私的人,况且市长儿子也是有远见,怎么可能错过恒诺这么有前景的公司。”
车子启动,古特助递给项子恒一个靠枕,“项总,路上这两个小时你好好睡一觉吧!”
自从进入恒诺就一直跟着项子恒,一晃也有三四年了,即使是落水险些丧命那段时间项子恒都没有这么颓废过,尽管依旧穿着光鲜、气场强大,可精神上的萎靡,古特助看得一清二楚。
车子开出市区上了高速,项子恒昏昏沉沉终于有了睡意,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听铃声是黎夏念的,他连忙睁开眼睛,“喂,你醒了?”
黎夏念茫然的坐在大床上,“才七点,你怎么走这么早?”
“今天新城商场开业,我要去剪彩。”
黎夏念楞了一下,“剪彩,我怎么不知道?”
项子恒无声的苦笑,两天前他就跟她说了,可她现在的心里就只有生孩子这一件事,“你放心,无论这边的事情忙到多晚我都会赶回去的。”
一提到新城黎夏念不由得想起陈美希那个女人,“陈美希也会去吗?”
“不确定,如果她能来是最好的……”
睡在小床上的念爱可能是做了噩梦,突然哇哇大哭起来,本来听到他这话黎夏念就有些不开心,孩子一哭她就更是烦躁了,“你就那么想见她,那么喜欢被人围着转的感觉?我知道我现在什么作用都起不了,只是你的绊脚石,反倒是陈美希能助你一臂之力。”
她的音量有点高,恶梦中的孩子直接被吓醒,哭得更凶了,她烦躁的喊了一声,“够了,别哭了!”
小念爱被她吓得嘴里喊着,“妈妈,妈妈,我要找妈妈。”
黎夏念知道念爱喊的妈妈是指黄钰婷,她将手机摔在床上,举起念爱摇晃着,“看好了,我是妈妈,我才是你的妈妈!”
项子恒握着手机,心在颤抖着,对于这样歇斯底里的黎夏念他是生气的,可他心中的气却连发泄的出口都没有,对她,他只能小心翼翼,甚至连真是的心里感受都不敢说。
他无力的靠在座位里,对着手机一遍遍的说,“夏念,你听我说,夏念,冷静点,念爱只是小孩子,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