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护士塞给她一块巧克力,这才将针头插进她的血管。
黎夏念皱了下眉头,单单是一个针头都让她痛了,更可况受了这么重的伤的沈诺了,她继续将额头贴上他的手背,他的身体冰凉冰凉的,无论她怎么握紧他的手都温不热,她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祷着,会醒来的,一定会醒来的。
然而她那400cc的血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没过二十分钟,血量又告急,护士只能跑到门外紧急征集血源。
手术一直在持续着,黎夏念眨了眨疲倦的眼,头一沉倒在了地上……
警局里,在死亡的威胁下行凶者终于怕了,他跪在项子恒的脚边,抓着他的裤腿求饶,“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她们是无辜的!”
短短三个小时项子恒就将这个人的妻女给找到了,此刻就关在玻璃后面的房间里,行凶者能看到他的家人被项子恒找来的打手看管着,而他的家人却看不见他。
项子恒狠狠一推,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她们是无辜的,那我呢?夏念呢?难道我们有得罪过你,难道我们是罪有应得?别以为在警局里就能保你这条命,惹急了我连你的老婆孩子一起处理掉!”
“别,我认,我都认,求你马上放了她们!”行凶者脸颊都被他踩变形了,说话含糊不清,“孩子,我女儿得了智障,我也是想要给她治病才干出这种事的!”
项子恒用力碾了他两脚,狠狠踢在他的胸口,“这不是你能犯罪的借口!说,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审问开始,两名警察将行凶者拎起来塞进椅子里,将他的手拷在了旁边的铁窗上,“项少,你先消消火,审问就交给我们吧!”
项子恒跌坐进椅子里,脑子乱作一团,各种情绪焦灼着他,沈诺还没有出危险期,黎夏念受了刺激还在昏迷中,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她怀孕了,孩子却因为这场周折和献血流掉了。
也好,在不知不觉中流掉,总好过让她眼睁睁去面对,只要不让她知道至少还能减轻一份悲伤……
灾难如同千军万马般,一时间全都袭来,接连不断的淹没了他,他的脑子乱得无法集中去听警察的审问,突然一个名字让他回了神。
“你刚刚说什么?网名叫‘优优’?哪个优字?”
见项子恒靠近,那个行凶者吓得浑身颤抖,用手指在桌面上写出‘优优’两个字。
警察担心项子恒又要暴打对方,连忙起身拦住,“项少,冷静点。”
冷静点?这让他如何冷静,他发狂的一拳砸在墙壁上,‘优优’是项子刚的小名,从出生一直叫到他十岁,甚至现在偶尔叶兰都会这么叫。
他有些不可置信,他们兄弟间的事情不是已经都解决完了吗?他不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会抢夺海悦继承权吗?
不可能,不可能!
他揪起行凶者的衣领,“你见过那个人,他长什么样?”
“都是在网络上交易的,我没见过他本人,不过我查到ip地址,是在锦城郊区。”
项子恒身形一晃,锦城郊区?那不正是项子刚所在的分公司工厂吗?
“不会的,不可能是子刚,我是他哥哥啊!”再也没有比这更伤人的答案了,这让他如何相信!
审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对不起,哥,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项子恒看着一脸泪痕的项淼,他的心彻底凉了,“为什么说对不起?为什么?难道连你也参与了?”
项淼连连摇头,“没有,我没有参与,我怎么可能害你跟嫂子呢?我就是……”她哽咽着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项子恒一步步艰难的走过去,一把捏住她的肩膀,“那你为什么道歉,你说啊,你究竟干了什么?”
项淼呜咽着,“瑞瑞开学那天我帮嫂子找入学通知书,无意间看到你书桌上那张股份转让书,我不甘心老爸将整个项家全都给了你,脑袋一热就去了锦城二哥那里。”
项子恒心死大于哀默,扬手给了她一耳光,他最亲的妹妹,从小打到他捧着宠着,半根手指头都没碰过,真讽刺啊!
项淼被打得摔倒在地,林翰连忙冲进来将她扶起,“淼淼没打算说,她是喝多了被项子刚套话了!”
“滚,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哥,我错了,你别赶我走!”项淼推开林翰,“我不知道二哥会干出这种事,我只是一时……”
“钱啊,真是害人!你以为我会独占项家的一切?项淼,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我只要夏念一个就够了,而你不杀伯仁伯仁却为你死!你知道我跟夏念究竟都失去了什么吗?”
项淼之前跟林翰去横店拍戏去了,只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恐慌的摇头,“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既然你跟嫂子都安然无恙,就不能原谅我,原谅二哥吗?”
“原谅?”项子恒一把揪起行凶者的衣领,“说,把你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行凶者被他那个恨不得宰了他的样子震慑到,结巴着交代,“我曾暗中出手过很多次,都被那个叫沈诺的人给干扰了。后来金主买通了心理医生,给黎夏念换了药,那三种药吃在一起的副作用就是会出现幻觉,陷入妄想。还有孩子的身份,也是金主通知的沈建元,所以……”
项子恒猩红着双眼转向项淼,“听见了吗?我的女儿,才刚刚两岁就被沈建元从四楼扔了下去,你嫂子得了被迫害妄想症,刚刚怀上的孩子也流产了,还有沈诺,为了救我生死未卜,就因为你一句话,害死了多少人,你明知道我跟你嫂子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背负着沈诺,以后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项子刚,所以,趁我没有动手掐死你之前,滚!”
项淼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她木讷的瞪着一双眼睛,刚好警察将之前黎夏念报警的照片拿过来质问那个行凶者,“这个是你邮寄给你黎夏念的,为了造成她的恐慌?”
项子恒第一次看到这些照片,瞬间他就崩溃了,他将照片拨弄到地上,咆哮着殴打对方,“你竟然给夏念寄这种东西,你还有点人性吗?如果我把你的女儿杀了,再把杀她的照片寄给你妻子,你会怎么想?”
项淼爬过去,将散乱的照片一张张捡起,孩子被扔下楼的一幕幕全都展现在眼前,她尖叫了一声,弓在地上大哭起来,“是我害死了我的小侄女吗?是我?”
行凶者求饶着,“照片是金主让我寄的,我也只是听从命令。”
项子恒手指一僵,无力的甩开对方,转身面对着墙用力揉了揉眼睛,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发出了轻轻的呜咽声,连警察都跟着抹起眼泪,“项少,我们这就把项子刚缉拿归案。”
项子恒沉了口气,“余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还要赶去医院,夏念应该快醒了。”
项淼连忙爬起来,“哥,我跟你一起去,让我弥补……”
项子恒停住脚步,“有些事是弥补不了的,别再让我看见你,我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来!还有,我从来没打算继承爸的公司,都给你!”
他将那张股份转让书丢在地上,“从今天开始项家垮了也跟我无关,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仁慈。”
病房里,黎夏念醒来,想起沈诺的手术,她将点滴拔下,刚走了两步就跪在了地上,捂着小腹,真奇怪,为什么她会觉得肚子痛?
刚好护士进屋,连忙将她扶起,“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