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月当头,树上的叶子也掉的差不多,林子里头光秃秃的,只有树枝左右横亘,瞧着实在萧条。
宁瓷不禁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抬眼使劲往前头看,过来有一小片梅林,红红的,只结了几个花苞骨。
但还是让她起了兴趣。
她到了梅树跟前,抬头,垫了垫脚,朝着那花苞朵伸手,可是就在那一瞬间,耳边传来些异样的声音。
“嘶嘶”的响个不停。
宁瓷心里咯噔一下,脑子转的飞快,马上心里便有了定论,眼珠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扫过――
在褐色的树枝上,一条鲜绿环围缠绕,格外明显。
这时节如此寒冷,怎么会还有蛇?
天晓得她最害怕这玩意了。
这厢宁瓷正努力想着自个儿该怎么办,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一只手伸过来,准确的掐住了七寸,然后往回一收――
蛇便从宁瓷的视线消失不见。
她使劲儿的压下恐惧。
宁瓷低头往下看,落入眼底却是一个极为矮小的身影,两三岁的一个男孩,穿着一身与身量极不相符的灰麻衣裳,两根白嫩嫩的手指,还紧紧的捏着那条蛇。
“你小心 。”
宁瓷下意识的担心这孩子,却又不敢上前,只能是惊呼着出声。
“不怕。”阿弃看着自己手里这小玩意儿,摇了摇头,竟还是笑着的,道:“这个没有毒的。”
怎么会有这么胆大的孩子......
宁瓷胆战心惊的看着他。
阿弃意识到面前这个漂亮姐姐害怕手里的蛇,于是蹲下身来,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些许白色粉末,纷纷洒在了蛇的身上。
那绿色的身子在他手里扭了几下,接着便没了动静。
于是阿弃提着尾巴,把它扔到了一边去。
“没事了。”
阿弃笑着抬头,嗓子脆生生的,说话间,正好与宁瓷惊惧打量的视线相撞,一刹那间,有片刻停顿。
这双眼睛和她太像了。
有亲切感,却也惊惧。
微微上扬的眉角,眸子里闪着熠熠神采,宁瓷看着她,失了神。
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这是我爹爹给的迷药,姐姐你放心,它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阿弃以为她还是害怕,便是指着那蛇,一本正经的解释。
这孩子聪慧又机灵,小小年纪,胆子也是极大,虽是稚嫩的脸上,却像是经历了许多事的,一点儿也不像皇城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娃娃。
宁瓷打量着他这一张脸,平复了心情有好一会儿,才蹲下身来,正好与他平视,柔和了声音,道:“谢谢你......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
阿弃看着宁瓷的眼睛,就像看着他自己一样,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当时同人说话,自然而然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心。
“爹爹在上工,让我在这等着他。”阿弃指了指前头,回答道。
“那为什么不在家里等呢?”这是军营,无论如何,把一个小孩子单独放在这里,那一定是不安全的。
宁瓷想不通他父亲把人带到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