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人与人之间总要讲究缘分的。许建章本来就是个坏的,您和他结下的自然也就是恶缘。
他就像是个地沟里的老鼠,时不时就窜出来,给您捣乱。
对待这种恶缘,也不必留情面,一棒子往恨了打,打得他知道疼了,下次也就不敢再来了。等这恶缘过去了,善缘总会来的。”
苏秀秀并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宽慰五奶奶。
可五奶奶却觉得,这丫头还真是说到她心砍里去了。这不是他们老两口子正想着结下她这个善缘呢?
昨天晚上,五爷连夜给孟庭松写了信,今天一早就寄出去了。
这事五爷都安排好了,她自然也不能提前跟苏秀秀说。不然自乱了阵脚,反倒耽误正事。
五奶奶想着,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脸,到底把心事压了下去。只笑着说道:
“你这说话的口气还真像五爷。他原话是为了打死一只招人烦的老鼠,折损一个玉瓶他也认了。”
苏秀秀却笑道:“倘若是我的话,先想办法护住玉瓶,再把老鼠往死里打。”
五奶奶看着她这小模样就想笑。“你这小鬼精灵,将来保不齐比五爷还精明呢。”
苏秀秀却只笑笑,并没有再接话。
娘俩把话说开了,很快就恢复成往常的样子,一个在桌边看书,一个坐在床上织毛线。偶尔歇会聊上几句知心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另一边,容五爷这一早上却很忙。他先是找了三两个熟识的老邻居,把昨天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都问清楚了。
不管在哪个邻居口中,苏秀秀都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还真是为了五奶奶什么也不顾了。
容五爷听着他们复述经过,心里仍是感动不已。只是他问这些事却不是为了苏秀秀,而是准备抓把柄,找许建章算账。
之前,他也狠狠地治过许建章、赵建红好几回。
到现在,那两畜生见着他就发抖,可他们却鸡贼得很,总是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跑到家里欺负五奶奶。
五爷思来想去,这次还是再下一次狠手。
找街坊们都问清楚了事情经过,他又去找了孟庭松的战友小詹了解详情。
可惜只是治安拘留,许建章几天就放出来了。
那畜生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容五爷就暗自盘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狠狠地关上几年?
小詹却是个实心眼的正派人,骨子里带着一股浩然正气。
他在部队时跟孟庭松关系很好,对容五爷自然也很好。
小詹虽然也不耻许建章的作为,可唯一能帮着容五爷的地方,就是经常往大碗胡同那边转转,发现许建章过去闹事,就把他带回派出所。
至于往别人身上乱扣罪名的事,小詹是万万不会做的
容五爷也了解小詹的为人,也就没跟他提自己的打算,问完许建章的情况就离开了。
一路上,容五爷的脸色沉得厉害。
他可不相信许建章那个眼高手低,不务正业的破落户就没做过一件违法乱纪的事。
容五爷回来这些年,就没让许建章从他们手里抠走一分钱。
许建章又是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养家的,靠着他在效益不好的酱油厂那点工资,怎么可能维持一家人的花销?
既然小詹那些派出所的同志需要有理有据,才能依法办事。那他干脆就找人把许建章的老底挖出来,摊开在他们面前。
容五爷性格果决,说干就干。
他年轻时是个京城老纨绔,走鸡斗狗什么都干。那时,他家境也富裕,又是个豪爽侠义的性子,所以结交了不少的朋友。
几十年下来,有些朋友把他彻底忘了;有的见他落魄了就扭头走开,装作不认识他,见他发达了,又凑上来笑嘻嘻地叫他一声“五爷”。这些人他自然不会深交。
可有些朋友却是过命的交情,他有钱时不会凑上来说他好话,他落难时却总想着帮趁他渡过难关。
孟庭松父亲算是一个,带着一帮小子倒腾票的老马头也算一个。
五奶奶一直以为当初是街坊给她送粮食和药。可实际上,却是老马头暗中叫人一直照看她。
只是那么个年月,老马头自己干得也不是正经行当,也不好公开露面。
可就单凭这些,五爷就记他这份情。
他回到京城后,也曾想过要报答他,可老马却摆手说道:
“五爷,您可别寒碜我了。早年间,要不是您不把我扛回家去,我这小命早就没了,还哪能有现在的日子呀?您现在要是跟我说要报答我,纯粹就是打我脸呢。”
两人都不是矫情的人,自此私底下的往来就越发密切了。
五爷每次弄到什么新鲜玩意,总会想着给这位老朋友稍一份。
老马头也从不拒绝,只是每次五爷那边遇见麻烦,他定是会想办法帮他解决的。上次,许建章被人套麻袋爆揍了一顿,也是老马头下的手。
几年下来,这俩老兄弟感情越发深厚了。
如今许建章又跑来闹事,容五爷自然是过来找老马想办法。
老马听了许建章又干出这种混蛋事,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他凑到五爷耳边说道:
“不如这样,我找人直接把那畜生的两条狗腿给卸了,看他以后还怎么上门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