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来了之后,并没有让苏秀秀给她相面。反而先上上下下把苏秀秀细细打量了一番,似乎是想看看苏大师到底何许人物?是不是如同别人所说的那样是可信之人?
白总在打量苏秀秀的时候,苏秀秀刚好也在不动声色地看她的面相。
这白总嘴角上扬,眼神柔情似水,乍一看天生的笑模样,似乎她的脾气很好。
只是她眉骨高起,代表着一生挫折不断,伤灾亦多。颧骨尖耸而又孤立,这是专权霸道之相;耳朵轮飞廓反,她的性格叛逆,且独断专行。
这样的面相组合起来的女人,擅长借助外力,达成目标,桃花虽多,婚姻却很难获得幸福。
白总财运虽然极佳,可却暗藏怒气,这人几乎大半辈子都在还债。
她能在孤立无援的糟糕处境下,硬杀出一条血路,走到今天这位置。可见其意志坚韧。
苏秀秀看着这位传说中的白总,想到自己一路走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反而对白总产生了一种同命相连的微妙感觉。
她并不觉得白总像传说中那般面目可憎。
很快,白总也打量完了苏秀秀。只是看着苏秀秀身上那身暗青色的唐装,以及那头比男人还利落的短发,就忍不住直皱眉。
她甚至开口说道:“你长得又不丑,也没到七老八十的,怎么就把自己捯饬的这样老气难看?”
听了这话,苏秀秀心里虽然有些诧异,却也不生气。反而是淡淡地说道:“我是方外之人,何须挂念那些身外之物?”
白总听了这话,忍不住冷笑一声。“什么见鬼的方外之人,难道你不是女人么?女人就没有不想男人的。”
她说这话实在俗气至极,甚至有些伤耳朵。
可苏秀秀却不以为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已经心如止水。
白总有些无趣地看了看她,撇了撇嘴角。很快,她又随口说起了她的日常生活。
比如她开得派对沙龙,她坐游轮出海,她去国外旅游渡假。
白总吃过的山珍海味,佳肴美酒,数不胜数;她穿过的衣服必定是高级定制,无论样式颜色都各有考究。
这完全就是富贵闲人的生活。
以白总的性子,本不该多费这些唇舌,她也不是喜欢炫富之人,可她却偏偏像打了鸡血一样,在苏秀秀面前统统炫耀了一番。
也亏得苏秀秀好耐性,一直坐在对面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也没有打断她。
直到白总说完,苏秀秀才妥帖地补充了两句,让白总以后尽量少熬夜。最好去找个老中医好好看看肝,喝些中药调整一下。
白总听了她的话,稍微愣了一下,又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秀秀却很平静地说:“倘若你想要孩子,需要养足肝气,才容易受孕。”
苏秀秀早已料定,白总就是为了孩子的事,才上门来找她的。
可惜白总听了这话,顿时就不高兴地拍着桌子骂道:“我也不年轻了,自己过得也自在,根本就没有想要孩子的念头。你这神棍凭什么这么胡说八道?”
骂到最后,看着苏秀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白总却骂不下去了。
其实苏秀秀说得没错,白总前些日子开始尝试着做试管婴儿,也是为了以后多分些丈夫的家财。
可惜试了两次,已以失败告终。她似乎是个不孕体质。
只是,这明明就是极其隐秘之事,却被苏秀秀一语道破。
白总顿时也就明白过来了,苏秀秀的确有几分过人的本事。也就收起了对她的轻忽。
自那之后,白总就经常过来找苏秀秀,仍是绝口不提相面之事,倒是每次都东拉西扯,说一些闲话。
偶尔倒是也提起过,她去找老中医看过了。果然跟苏秀秀说得一样,她肝气不足,难以受孕,打算调理几个月,再尝试着要个孩子。
既然苏秀秀知道了这事,白总也就不隐瞒了。她甚至还鼓动苏秀秀,也跟着她去做试管婴儿,至少也能给自己留个后代。
甚至还问苏秀秀身边有没有心怡的男人?
苏秀秀却说:“我这一生造孽太多,即便是有了孩子,也会受我所累,未必能长大成人,反而替我受罪。与其这样,倒不如清静一些的好。”
白总听了这话,神经质地立马翻脸骂道:“你这人好生无趣,明明就是一个神棍,也未必真懂什么大道。何必整天装出这副倒人胃口的禁欲脸。你说你这人烦不烦?”
她骂完就气呼呼地走了,作出一副要跟苏秀秀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偏偏过几日,她气消了,又会没事人似的,过来找苏秀秀聊天。
苏秀秀也知道,白总这人神经质,喜怒无常,却也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也就没太往心里去。随便白总爱来不来,倘若她来了,就随口跟她聊上几句。
苏秀秀跟别人不同,既不会一脸谄媚地有求于白总,也不会偷偷鄙视她的离经叛道。
而且她们聊天时,苏秀秀永远都是那么波澜不惊,语气永远都是舒缓而又平和。
有时候,苏秀秀劝她什么,白总也会记在心里。事后,必定会得到不少的好处。
这样一来,白总虽然经常生苏秀秀的气,却还是勉强把她当朋友看了。
毕竟她周围都是一些拈酸吃醋的女人和面目可憎的男人,也就苏秀秀对她稍微好些。
而且,苏秀秀也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并不会死捏着一件过去的事不放。
这样一来,白总再来找她,倒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说起来,两人实际年龄大概差不多,白总甚至比苏秀秀还大一岁。